可她的眼中從來看不見他,她的眼裡心裡,都裝著那個叫做夜刃的男人——
西歐第一僱傭兵王,神秘莫測、強大如斯;他從沒見過他的真容,卻向來因他的名字而生妒。
終於有一天,夜刃的名字出現在了他的眼中——是上面發出的誅殺令。
“那天晚上,是你有意救了他。”江淩苑細細地盯著眼前的這雙藍眸,迷惑人心的瞳孔微微閃爍。
“我那時只是想,當你某一天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就像現在,不會恨我恨到想要一刀殺了我。”
可他失算了,她被封鎖了記憶,卻抗拒不了心底深切的執念,執意留下了那個男人的孩子,並且不惜一切地生了下來。
許多次他試圖阻止過,卻從來沒能動搖她的決定。
“如你所願。”好一個艾爾,果然不愧是最瞭解她的人。
到頭來,真真讓她毫無辦法!
“你終究還是我的,我會一直等。”
艾爾決絕的眸子倒映出她神色莫辨的面容,“直到你徹底放棄夜刃的那一天。”
那個西歐僱傭兵王已經銷聲匿跡了許久,久到很多人快要忘記了他的存在,他的目的,算是間接達到了。
徹底放棄?
江淩苑蹙眉,腦海中想起左少淵那張滿是深情的臉時,心忽然揪在了一塊。
四年後再次相遇,那個男人還是成了她心中舉足輕重的存在……無論他是夜刃、抑或是左少淵。
可她親手從他的腦海裡抹除了關於自己的記憶,他不是她,沒有能夠強行解開精神禁制的能力,失去的……只會永遠失去。
自從逐漸恢複記憶以來,讓她每每望著那雙眸子時,心底除了愧疚只剩下心疼。
房中一時間悄無聲息,片刻後,門外輕微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逐漸走遠,直至徹底消失。
……
左家老宅
田峰正守在左少淵的床邊,一旁的朱銘急得整個人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上校的身體眼看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一身的舊傷發作起來沒完沒了的,可怎麼辦啊?”
“安靜點。”抬眼盯著手中的細小針管,田峰緊皺的眉峰也不見半點松動。
“你說上校這當年得受了多重的傷,才能落下這滿身舊疾?”
多重?
田峰盯著針筒的目光忽然飄遠,似乎在細細回想。
“難道要一直這樣依靠注射來保持健康嗎?如果停掉這樣的定期注射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