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一直沒有意識到,她的手一直被冬晨拉著,她也沒有意識到他一直在她身後安撫著她。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李威受傷的事情上,根本沒有腦容量去想身旁的冬晨。
一行人就這樣進了病房,李威醒了,右手上還掛著點滴,也許是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氣息,他的眼皮微微地動了動。兩眼惺忪地看著身旁關切地盯著自己看的一群人。
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的位置,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奮力推開知春的那一刻,出自本能反應,在那種時刻下,他不願意讓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受到傷害。
但是他沒想到他會受這麼重的傷。
圍上來的母親眼角還有淚,李威媽趴在床邊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要是他參加不了高考可怎麼辦?這可是關繫到他一生的前途啊,他怎麼會這麼傻,他怎麼捨得讓自己受傷?
接著李威感到一群人圍了上來,有平時嚴肅但這時充滿擔憂的爸爸,也有和藹溫柔的李老師,還有他剛才推開的知春,李威心想只要她沒事就好了,他看著她哭唧唧的樣子竟然有些心疼。
他看到知春身邊還有一位陌生的,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男孩子。
他看到那男孩緊緊地拉著知春的手,他還在心裡嘀咕,“咦,這知春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
李威還沒想起自己的傷口,只是感受到了屁股處傳來細微尖銳的疼痛,此時他又看了自己的手臂,胳膊被利器劃破,雖然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但是還是能感受到微微陣痛。
他看著哭個不停的母親不知所措,難道自己癱瘓了?如果不是那樣,為什麼大家都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他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媽,我怎麼了?”
李威媽擦了擦眼角的淚,告訴他說,“沒什麼,你就是蹭破了皮,休息幾天就好了。”
李威哦了一聲,既然是簡單的受傷,就不至於那麼多人圍上來看著自己啊,難道?“媽,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李威母親用哭腔告訴他說,“沒事,就是尾骨骨折,你不用太擔心了,休息一兩個月就好了。”
李威笑,“這多大點事啊,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感覺我要死了一樣。”
李威媽“呸呸呸”了三聲,她指著李威的腦袋說,“你還想怎麼樣啊?這還不嚴重啊?”
李威因此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他每天的生活除了睡覺還是睡覺,看上去很有樂趣但大多數時候是寂寞,他心想別的人都在教室裡聽著老師講課,自己卻只能看著窗外發呆。
不過他一天中最開心的就是知春能來。知春說了要給李威帶筆記,她也沒有食言。
果不其然,這樣一堅持就是半個月,自從李威受傷以後,知春每天晚自習都要認真整理當天上課的筆記給他送去。一開始去的時候跟他不是很熟,所以兩人也不怎麼說話,後來瞭解了他之後,才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善良的甚至有些寂寞的男孩,並不像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喧囂。
李威媽對知春的態度也有了變化,她從一開始的生氣,也開始變得慢慢喜歡知春這個孩子。她原來以為知春送筆記只是做做樣子,來兩三天就不來了,畢竟誰也不可能像她這樣天天伺候自己的兒子,沒想到這個知春竟然天天來,而且每次都會把李威不懂的地方耐心地給他講解一遍。
只是這一下苦了冬晨,這好不容易他和知春的關繫有了一點點回溫,兩人都沒有再提起之間的事情,可是這下因為知春下了晚自習要去李威家,他連和她一塊回家的機會也沒有了。
冬晨沖著身邊的阿平叫苦連天,“平平,你說我這是什麼命,難道我這輩子跟春春沒有緣分了嗎?”
阿平不理他,自從知道上次知春是因為站在禮堂門口看自己而差點受傷之後,她就格外地過意不去,要不是自己那天早上湊巧碰見了知春,她怎麼會站在禮堂門口呢,而且除了對知春過意不去之外,她意外地發現,那天被砸到的男孩看起來還挺帥的。
阿平在心裡泛起了花痴,以前她覺得那些在臺上唱歌跳舞的小哥哥很帥,可是自從那天起,她覺得能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的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男人。
阿平莫名笑了笑,冬晨還在等她說話,結果就看到她莫名一笑,嚇得冬晨打了一哆嗦,心想這孩子肯定又在泛花痴了。
不過讓冬晨苦惱的不止這一件事,那就是知春不在,他就要和一個冷冰冰的人物一起回家。
那個人就是尤然。
原來,自從尤然那天和知春一起上學之後,每天早上就在小區門口等知春,知春心想,這人看上去也不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