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史沒有回頭看,可他聽到了兒子急促的呼吸,當即抬手做請的姿勢,“既然如此,大人進來查查有沒有賊人的蹤跡吧。”
白灰也不客氣,讓人將整個許家都搜查一遍,她則在前院跟許長史閒聊。
有下人看到那具屍體的臉,一聲慘叫摔倒在地,“這不是...”
許團練使臉更白了,腿都發軟,大喝,“說什麼胡話?這是賊人,你怎麼可能認識?”
然而這番故作心虛的作態讓許長史都皺起眉頭,宋雋冷笑一聲,“我倒覺得他跟賊人長得有幾分相似。”
“你這和是什麼意思?我許家世代忠良,跟府尹又無冤無仇,怎會害她?”
“那可未必,有些人心胸狹窄,見不得別人好,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兩人就在院子裡爭吵起來,白灰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著,許長史讓人搬來椅子,請她坐下,隨後怒斥兒子,“不得無禮!府尹大人面前,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很快搜查完,當然不可能有賊人的蹤跡,許長史拱手,“大人可還要把府裡的人也全都盤問一遍?”
白灰看了那癱在地上的僕人一眼,似笑非笑,“不必了,長史怎會勾結匪賊?本官還要去追尋剩下的賊人,告辭。”
“大人慢走。”
把人送走之後,許長史當即沉下臉,讓家人回去繼續睡覺,把兒子叫到書房,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糊塗!”
“父親,孩兒也沒想到她敢下這樣的狠手...她這麼狠毒就不怕被報復嗎?”
許長史被氣笑了,“你以為她是誰?是你那些嬌滴滴的表妹?還是你院子裡的姨娘?她是六元及第的狀元,是朝廷正五品官員,她姓楚!”
被父親罵的頭都不敢抬,他捂著臉,“孩兒知錯了,本想把她的秘訣偷出來,只是沒想到...”
這邊許長史教兒子,那邊白灰把城內幾大家族都走一遍,天快亮了才回去,然後便以‘養傷’的藉口閉門不出。
這段時間,她給京城送了封信,信被鎖進一個鐵盒裡,鑰匙只在一人手中。
大概是她直接殺了來偷秘訣的人,讓這些大族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兩方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皇宮之中,福順公公手裡捧著鐵盒,快步走進御書房,皇帝一見那盒子,當即命心腹拿鑰匙開啟,厚厚的一疊信,他花了不少時間才讀完。
幾乎無法掩飾激動的心情,皇帝看向窗外,天快黑了,“快,傳召魏愛卿!”
“是。”
魏大人到來時,皇帝已經在書房裡繞了好幾圈,他正要行禮,皇帝一把托住他手臂,“這有一封奏摺,愛卿來看看。”
隨後便把那厚厚一疊信鄭重交到他手裡。
魏大人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難道...有人告他的狀?他心裡把跟自己不對付的政敵全都過一遍,看到那字跡時,心下一鬆,這是楚珩的字。
看完信後,魏大人老淚縱橫,“陛下,您當年所言不虛,此子真有管仲樂毅之才!若她此言能成,便是讓老臣將職位讓給她也心甘情願。”
“這麼多年,鹽運的問題終於有望解決,朕有生之年能見百姓太平安樂,以後去了地下也能面對列祖列宗了。”
“陛下,此事萬不可急躁,更不能聲張,需得從長計議。”
君臣二人商量到夜裡,終於定下來,隨後,一封迷信和一塊玉牌被送到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