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白老頭見我這樣,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感覺,他一點都不在乎我,跟我打鬥,就僅僅是和玩遊戲一樣,我表現的越厲害,他就玩的越過癮。
乍然間,他冷聲喊了句:“接招!”說著,他又化身為一道虛影,以極快的速度對我沖擊而來。
我將此刻最高的實力發揮而出,反擊過去。
我們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戰勢威猛,地面的草地,都被我們打出了一個個的腳印深坑,那些擋著我們的野草小樹,不少都連根拔起了。
可是,我們兩個打的再驚天動地,不斷受傷的也就是那些無辜的植物,我壓根就傷不到發白老頭半分,他的強悍已然超出了我的想象,這只老怪物,不僅招式老練,內力更是深不可測,就感覺,他身體內藏著無窮的力量,使之不盡用之不竭。
偏偏,我又沒法完全的進入忘我的狀態,上次在擂臺,觀眾那麼多,喧鬧聲那麼大,我都能進入忘我的境界,都能不受外界幹擾,但現在,在這悽涼的狼山之上,一片寂靜,我的心神反而還被影響了,壓根就不能一心一意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之中。
或許是,我的心態早就被影響了,我的恐懼太深,揮之不去,從我進入暗堂以來,我就被不安的情緒幹擾,這一刻,雖然我不在暗堂的範圍內,但也是在暗堂周圍,即使我有能力戰敗眼前的發白老頭,恐怕也逃脫不了,畢竟,暗堂的守護者眾多,保不準哪裡又藏著人。
就算周圍沒其他守護者,我也根本鬥不過發白老頭,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存在,我沒自信打過他。
缺失了底氣,加上那份恐懼,我就無法進入忘我的狀態,越打,我的心越悽涼,越痛苦,感覺自己就是在做著困獸之鬥,這麼悲哀的掙紮,最終也只是徒勞。
而發白老頭的狀態,卻和我完全相反,或許是因為他寂寞太久了,高處不勝寒,此刻好不容易找到個對手,他完全把我當成鍛煉身子的存在,一直在跟我玩。
讓我匪夷所思的是,發白老頭真就跟個怪物似的,現在漆黑的天空,只有一彎小小的月亮,還是躲在雲層裡若隱若現,這裡的空間非常之暗,我算是視力特殊,雙眼異常敏銳,才能看得見周圍的環境,看得見眼前的人。
但我沒想到,發白老頭的眼睛,卻更毒辣,感覺他就跟貓頭鷹一樣,能看見黑暗裡的東西,我不管用什麼招式,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然後輕易的抵擋下來,或許,武功練到了他的境界,都不需要用肉眼去看,憑感覺就能發現對方的一舉一動,感受到危險。這,可能就是真正的強者吧。
和真正的強者一比,我就顯得太弱了,再加上心境不到位,我更弱的不能再弱,打的時間久了,我好像都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完完全全被發白老頭控制,被他輕易的戲耍著。
到了最後,發白老頭可能玩夠了,不想玩了,他的面色突然嚴峻,眼中的光都變得瘮人了,恍惚之間,他就像是披上了惡魔的皮,化身為黑夜惡靈,對我發出了最淩厲的攻勢。
這下,我才真正體會到了他的變態,已經無力的我,身心俱疲,眼神模糊,壓根看不清他的招式,任由他的手指點在我的身上,他的這招式,跟夏幫主的有點像,是指功,霸道無比,又靈敏迅捷,威力巨大。
每一次,他都能點到我身體的xue位之上,讓我痛不欲生,卻又不至於倒下,我的身體,愣是僵硬的豎立在原地,體內卻翻江倒海,痛的我撕心裂肺。
等他迅速的點了我十多處重要的xue位之後,他才停下手來。
立住身子的瞬間,他還把雙手放在胸前慢慢的下壓,做了個收氣的動作,嘴裡還喃喃了句:“收工!”
伴著他收工兩字的音落,我的嘴裡,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我黑色的口罩,被我的鮮血浸濕,映出了一種極其暗的紅色,隨即,我的身體,軟綿綿的向後倒了下去。
終歸,我還是癱軟在了地上,我全身上下再沒了絲毫力氣,內力似乎完全被他打散了,意識都模糊了,我就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人,眼神呆滯的望著空中的彎月。
陰森的氣息漂浮而過,浸入了我被血口罩包裹的鼻中,讓我聞到了深深的絕望之味,我的心,死了,徹徹底底死了,連那一直頑強紮根在內心深處的信念,也轟然消散了,我失去了鬥志,失去了所有,絕望到了谷底。
甚至,我的腦子都空了,沒一點想法,不期待反抗,不期待逃走,不期待奇跡,完全跟個植物人一樣。
這個時候,發白老頭帶著鬼神莫測的氣勢,來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氣勢非常的強,無形之中,就壓迫著我,讓我的呼吸困難,都快要被這浸透鮮血的口罩給憋死了。我眼裡的神情,越來越呆滯,身體,越來越疼痛,心,越來越灰暗。
發白老頭就這樣立在我的身前,靜靜的俯視著我,隨即,他竟然搖了搖頭,似乎,連他,都為我的自投羅網感覺到悲哀,又似乎,覺得我快要隕落感到惋惜,我揣測不了他的心思,我無神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在搖頭之後,身子,慢慢的俯了下來。
隨後,他將手伸向了我的耳旁,想要取下我的口罩。
但,就在他的手觸到了我的口罩,正要摘下的一瞬,他的動作,竟戛然而止,他的表情,也在發生劇烈的變化,由俯視一切的高傲和淡然,瞬間轉成了驚訝和惶恐。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電光火石之間,他就收回了手,猛地轉過了頭,看向了他的身後。
立刻,沉寂的夜空裡,響起了白發老頭異常震驚的聲音:“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