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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3 / 3)

謝嬤嬤還想再說,可內務府的人已經候在門外,給繡瑜送十二月十七日孝誠仁皇後陰壽祭祀的貢品單子來了。

繡瑜只看了一眼,就在心裡暗暗吃驚,問:“這是皇上的意思嗎?”

管事太監回道:“算是吧,太子最近常常夢到先後,皇上就說趁機做場大法事。”

夢到先後?繡瑜頓覺不詳,元後就像太子手裡最強的底牌,這張牌都掀出來了,絕不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祭禮,只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然而繡瑜沒有想到的事,這場風暴竟然爆發得這樣快,而且叫人無所察覺。起因居然在兩個小小的漢臣身上。

于成龍和靳輔都是康熙朝有名的賢臣、能臣,兩人都以治水起家,按說應該是同氣連枝才對。可事實是,同行是冤家,兩人的治河理念剛好背道而馳。靳輔主張築堤束水,于成龍卻主張疏浚海口。

兩人在朝堂上爭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新年開筆後,于成龍再次參靳輔耽誤工程,罪不勝誅的時候,六部的官員都在心裡暗罵這兩個不省心的家夥,雞毛蒜皮的事扯了這麼多年的皮,連元宵節都不讓好好過了。連康熙的硃批都是敷衍著,在兩人中間和稀泥。

連上次南巡之後就跟靳輔“心心相惜”,視之為股肱重臣的大阿哥也忙著四處吃年酒,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等到二月的時候,于成龍突然拿出證據,揭發靳輔在治河過程中事事貪瀆,“江南百姓欲食伊之肉”,終於引起康熙的警覺。

康熙對於河工,瞭解,但是瞭解得有限,難免犯了急於求成的毛病。靳輔治河多年,勤勤懇懇,但是落在皇帝眼裡,你花了這麼多人力物力,卻沒有效果啊。那銀子哪兒去了呢?

康熙就有了問罪的想法。可偏偏靳輔的治河方法落在專業人士眼裡,沒問題啊。所以朝堂上支援他的人還挺多,工部戶部的尚書、侍郎都出來為靳輔說話。

康熙一看,工程效果不大,支援的人卻不少,這不是賄賂結黨的鐵證嗎?於是遂命將靳輔收押。大阿哥這才慌了神,急著要跟靳輔撇清幹系。

胤禛很是為靳輔抱不平,但是他年紀不到,尚未上朝聽政,只能在永和宮裡擺弄著棋子,向他永遠的樹洞老六傾倒苦水:“靳大人一年三百六十日,有三百三十日都在大堤上與民夫同吃同住,說他貪汙,貪來的銀子莫非藏在家裡下崽不成?”

繡瑜卻從裕親王福晉和繡珍傳進來的訊息裡,嗅出了一些不同的味道,囑咐他們:“你們可別擅加揣測。靳輔是清官不假,可他跟朝堂上的某些人牽扯未免太廣了些。”

胤禛不解:“您是說高士奇這些人?可皇阿瑪多次派高士奇代為巡視河務,靳輔治河怎麼可能不跟他打交道?”

胤祚也不以為然:“高士奇憑借學識書畫得寵於皇阿瑪,朝內得罪的人多了,他要敢貪治河的銀子,早就被人咬出來了,哪裡等得到今天?”

繡瑜難得跟兩個兒子擺了臉色:“你們才多大年紀,就敢打這樣的包票?你們是跟高士奇有多少年的交情?還是跟靳輔共過事?沒有證據的事,被人家空口白牙兩句話就牽著鼻子走,日後怎麼立足於朝堂之上?”

兩個孩子都慚愧地低了頭。繡瑜才緩和了語氣:“額娘不是有心責罵你們,而是這事牽連太廣。連老六都知道高士奇只是一介孤臣,能值幾個錢?若我是于成龍,我就不動高士奇,而是劍指他背後那人。”

“你們說,高士奇是誰推薦給你皇阿瑪的?”

胤禛臉上豁然變色,聲音拔高:“納蘭明珠?!可是于成龍一介漢人,誰給他的膽子告倒納蘭明珠?”

繡瑜幽幽嘆氣,反問道:“你覺得還能有誰?所以額娘告訴你們,別跟著攪渾水,免得被人當槍使了。”

果然,四月,禦史郭琇的一本奏摺把整個事件推向了最高潮。郭琇參奏靳輔與明珠等人,交相固結,故意虛報花費,靡費治河銀兩,所得大半分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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