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吩咐攬月去拿湯婆子來給靈兒暖一暖,攬月想說什麼,被如非拉了出去。
暖閣外,攬月急道:「如非姐姐,公主這時候跑來,不定皇後那邊要鬧出什麼事兒呢!」
如非笑道:「急什麼,公主敢讓靈犀公主進來,就不怕那一位,眼下主子還只是暫住在宮裡頭的小娘子,退一步,尚可退得,看她們鬧吧,我已經聽了淑太妃的,給宮外頭的林夫人遞了訊息。」
「退?難,難道主子要離開皇宮?」攬月不可置信地看著如非。
如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就聽主子這麼唸叨著。」不過,就是退,眼下也不是沒有可能,丹國的北院大王耶律蒙德竟然是林少夫人的爹爹,這一件事,在三年前,林少夫人被丹國封為耶嘉郡主的時候,整個汴京城的王公貴族和百姓竟然在南北涮鍋店越來越多的佐餐醬料中消化了。
誰能想到,抗丹英雄杜將軍府中視如珍寶的女孩兒,竟是丹國皇族血脈。
自家主子若是跟著林夫人去丹國,新皇也未必能找的到人。
不一會兒,皇後那邊果然派了人來找,阿寶說讓她等著,如非便沒有讓人進去,看著那宮女急的面上都出了汗,如非也並不同情,既然想拿自個手心裡的寶貝來套她家主子,就別怕寶貝被人惦記著。
最後是皇後跟前得力的掌事姑姑翠微過來的時候,阿寶才放了人。
如非將人送走,回來問自家主子:「主子,要不要派人去仁明殿打探一下?」
阿寶已經重新捧上了話本子,「和淑太妃說一聲靈犀公主今個來過,吃了我這裡一塊羊乳酥。」
如非眼睛一亮,去了太後的承禧宮。太後覺得一個人住著寂寞,讓淑太妃搬到了承禧宮的偏殿去住。
不一會兒如非回來道:「主子,太後娘娘派人去抱了靈犀公主過去逗樂。」
阿寶點了頭,翻了一頁書,想起什麼來一般,問如非:「東西收拾好了嗎?今夜裡你們都別睡,到了亥時,這話你再和攬月和南鵲說。」
如非遲疑了一下,「主子,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嗯!」
夜裡剛交亥時,仁明殿中的燈火全都亮了起來,宣了太醫過去,攬月過來稟道:「主子,小公主半夜裡吐了起來,不知道怎麼了,皇後娘娘瘋了一樣,急著喊太醫呢。」
「宣了陳太醫沒有?」
「好像沒有。」
阿寶起身,換了條天青色的交襟窄袖雲緞短襖,挑了條鵝黃色的旋裙,圍了腰上黃,又讓人將新皇這月送她的一件蜀錦妝緞寬袖長褙子拿來,褙子長到腳踝,眼看著和往常的裝扮也沒有什麼區別。
如非眼看著她套上了及膝長靴,外面又套了雙大些的雲頭芙蓉繡花鞋,眼皮跳了跳,掩了門,帶著攬月和南鵲下去,讓她們一人收拾兩件換洗衣服。
亥時正的時候,仁明殿裡的大總管來請阿寶姑娘過去,說皇後娘娘要召見。
阿寶笑道:「這麼晚了,皇後娘娘總算是想起我來了。」
那總管面上現了一點疑惑,很快又掩了下去。
阿寶帶著攬月和南鵲,往東邊的仁明殿去,三月的夜風,有些微涼,阿寶不由打了個寒噤。
進了仁明殿,裡頭雅雀無聲,杜婉詞坐在正廳中,漠然地看著阿寶,那眼神,很像多年前,她看阿姐的。
「阿寶見過皇後娘娘。」阿寶按照規矩福了一禮。
杜婉詞身旁的王嬤嬤喝道:「阿寶姑娘,你是民女,覲見皇後娘娘要行跪拜大禮。」
「太後娘娘說,我家主子在宮中行走,遇到貴人,福禮便成了。」攬月脆聲道。
「哪來的規矩?」雲嬤嬤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