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吩咐來傳話的女使道:「就說將軍不在,不方便接客!」
女使依言退下。
阿寶見二孃皺眉晃神的空兒,抱著阿瓜悄悄地溜了出去,哼,欺負我阿姐,定當讓你嘗嘗厲害。
門外女使將姬二孃的話稟了耶律蒙德,正準備回身關門,便見府裡頭忽然竄出來一隻小狗,猛地撲向了耶律蒙德身旁的耶律阿沂,對著耶律阿沂的腿便開始撕咬,耶律阿沂立即尖叫起來,身上的鞭子又被阿耶收了去,越踢那狗好像巴著越緊。
一早就埋伏在府門口的小胖墩,立即拉起彈弓,對著耶律阿沂的腿開始彈起來,他的彈頭是石子,一個彈到身上,也十分的疼。
耶律蒙德正要抓走那隻小灰狗,便見府裡頭跑出來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姑娘,猛然向阿沂撞去,眼看阿沂往後頭臺階下栽去,耶律蒙德一把撈住了她。
阿寶抱起小灰狗,對著耶律蒙德啐了一口:「呸,蛇鼠一窩,欺負我阿姐,都不是好東西!」
說著,就往府裡跑,杜府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耶律阿沂指著杜府緊閉的大門罵道:「阿耶您看,都是一群混賬東西,您還帶我來賠罪,不過是庶民,竟敢對本郡主不敬,阿耶,您一定要向趙國皇帝說,狠狠地懲治她們。」
耶律阿沂望著自己裙子上沾著的小狗口水,也不知道腿上有沒有蹭破皮,心下惶惶的。
耶律蒙德看了一眼身邊的養女,冷不丁地道:「阿沂,這些年,我是不是將你慣的忘了你的出身?」
耶律阿沂面上一白,頓時僵立在那兒。
耶律蒙德卻是看見了小黑娃的臉,一張和杜恆言,杜秋容都有些相似的臉,這孩子約莫八九歲,她喊杜恆言「阿姐」,那她是誰
都亭驛裡頭, 耶律蒙德聽完溫赫的稟告,問道:「這麼說,那個孩子只是恆言臨時起意救的?」
溫赫答道:「是的, 王爺, 那孩子原來一直住在小茶巷子裡頭,住了八年, 似乎一出生便住在那裡,卑職還在城西的山上找到了一座墳塋, 說是今年正月才去的世。」
耶律蒙德失望地揮手道:「行了, 你下去吧!」他原以為, 是杜呈硯將秋容藏了起來,只要秋容還活著,便是她真的做了杜呈硯的妾, 他也不會恨她,他只希望她還活著,好好兒地活著。
溫赫見主上面色不虞,滾在喉嚨裡的話兒, 還是輕輕地倒了出來:「主上,郡主那邊一直在鬧著,屋子裡的瓷器玉器都砸了, 昨個回來到今個也沒吃飯。」
耶律蒙德冷聲道:「砸碎的東西也不必給她添了,她不吃,你們也不用勸她。」
他想到今個救恆言上來的時候,一張慘白的臉, 心裡頭便一陣後怕,如果,如果恆言今個真的出了事,他會怎麼做?
耶律蒙德沒有往下深想,當年念著拓拓一直隨他出生入死,留下了這麼一個女孩兒,心中不忍,才將她抱回了王府中,可是,如今阿沂竟然要置恆言於死地!
溫赫見主子神色果決,也不再多問,心下頓時明瞭郡主這回是觸了逆鱗。
溫赫退出,一邊揣度著主上的心思,一邊踱步到了郡主的房外,遠遠地便聽到裡頭的吵鬧聲,走近,便見裡頭伺候的女使都急急慌慌地退了出來,跪在了門外,請求郡主息怒。
溫赫不覺皺了眉,以往郡主鬧脾氣,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因著郡主的身世,王府上下都願意寵著她,沒想卻養成了這般性子。
站在門口咳了一聲,道:「郡主,這又是為何?」
卻見裡頭的郡主著了一身利落的紅色左衽圓領窄袖團衫,月白色的套褲褲腳紮在了皮靴裡,手上環著九節玲瓏軟鞭,眉目淩冽。
耶律阿沂見是父王身邊最得力的溫叔,忙委屈地道:「溫叔,我要出去,她們都不讓我出去!今個杜家竟然敢放狗咬我,我是丹國的郡主,怎能受這般屈辱!」
「郡主,如果您不是郡主,杜家這一趟,您還敢去嗎?」溫赫醇厚的嗓音裡隱隱帶著一點警告。即便是拓拓的女兒,可是在主上的女兒面前,也是卑下,即便阿沂現在不知道杜恆言的身世,可是她在趙國明面上的身份也是杜呈硯的女兒,未來太子妃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