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的不禮貌,夏如水感到很不舒服,但也沒有什麼,坐在離她比較遠的地方。
門,被開啟。
宮峻肆大步走進來,背後還跟著奉方長,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只看了一眼旁邊的夏如水,而後目光轉身了女人。
女人站了起來,“肆,我是你母親。”
她的直言不諱把夏如水嚇了一跳,因為她記得宮峻肆過,他的母親早就死了。
“怎麼?不記得了?”女人反問,面上露出明顯的不悅。
宮峻肆將拳壓在了自己的唇邊,“您如何要我相信一個女人能死而復生?”
“不是死而復生,我根本沒有死,只是離開了你們。”她得很平靜,彷彿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你也知道,你父親當年……我根本沒辦法在那個家生活下去。”
“我父親再不濟,您也不該丟下才剛剛出生的孩子就離去,並讓她揹負著一個剋死母親的罪名。您這些年在外頭舒服著,可曾想過峻雅是在怎樣的一種氛圍中活下來的?她從出生就被父親認定為克母,早早地以這個藉口離開了她,不曾給她半點溫暖。而爺爺奶奶也比較迷信,輕信了那些言論,又因為她是女孩子而不聞不問,她雖然生活在富裕家庭,但她卻過著不如普通人的生活!”、
母親,當然是不會輕易忘記的,更何況她“離世”時,自己已經有五歲,有了記憶。但她輕易地選擇放棄自己的孩子,讓他無法接受。對於宮峻雅,這麼多年來無論她做錯了什麼事,他都選擇包容則正是因為他知道她心裡有多苦。
長年的無人問,她的內心早就變態,才會做出那麼多的錯事來。
“對於你們……我確實心存愧疚,但我也沒有辦法才選擇那樣的路。當時的我因為你父親有外遇幾乎崩潰,心如死灰,跟死沒有區別。”
“所以,你們各自為了各自的生活用盡心思,是嗎?”
女人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顯出尷尬的色彩。
“這個我可以不怪,但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尋找自己的生活,又何必再回來?我和峻雅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任何來自長輩的關懷。”
他的不客氣讓女人無地自容,女人終是捏住了自己的包,“我知道你還無法接受我,想必峻雅也是一樣的,那麼,我今先走了,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她抬步朝前,步子優雅,只是那身黑色始終讓人覺得不舒暢。整個過程,夏如水都以局外人般存在,卻在聽到宮峻肆的那翻話後,深深為他和宮峻雅感到心疼。年紀沒有了母親,父親又常年不歸家,她能體味到那種辛酸。
門頁關上,女人消失,她這才慢慢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宮峻肆抬眼看她,把那一絲受傷的表情強行隱藏,“怎麼過來了?”
或許是因為心情不暢,他沒有再揪結她昨晚的那個要求,語氣格外溫柔。夏如水搖了搖頭,這種時候,她怎麼能出蔡雪的事來讓他煩?
“就是來看看你。”她其實很想哭,這樣的母子重逢只會讓她愈發覺得宮峻肆的不容易和委屈,她傾身,主動抱住了他。她不解釋,但他卻明白,宮峻肆環住了她,“如水,有你真好。”
他表現得那麼冷靜,那麼無情,其實內心裡是波濤洶湧的。終究是母親,血肉親情,又豈是割捨就割捨的?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宮峻肆不愧是自制力極強的人,很快恢復了冷靜,“你來,是為了蔡雪的事。”
夏如水狠狠地窘了一下,也不得不佩服他,在這種情緒複雜的情況下還知道分析她的來意。
“那……都不重要。”她並不想讓他再接受到煩心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