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那個人的全貌,我現在的位置在門的前面,而那個人則是坐在了正對著門的椅子上,上面沒有剪子。
我隱約的看到那個人的輪廓正在膨脹,很小幅度的膨脹。
這個人是個男人,中等身材,現在身體已經被撐開,撐大了,一張臉眼睛佔了一大半,他坐在那裡已經不能說是人了,更像是肉塊堆積成的人形輪廓,很難想象這個人看到自己身上是這個模樣的心情。
是因為紅剪子的原因嗎?是因為這一戶人家沒有紅剪子,這個人才變成這樣的嗎?這戶人家與別人家不同的就是這點。
我微微瞥向門後,戳開窗戶紙,外面的雪越來越大,我的腳印竟然片刻之間就消失了蹤跡,大雪紛飛得有點誇張,不該是這樣的大雪紛飛,這場大雪實在大過頭了。
“阿玉啊,你總算回來了。”
那個椅子上的那個人這麼說道,我本來就很緊張,被這麼一問,汗毛乍起,渾身冷汗,我一哆嗦,差點從門內退出去。
啊?這人居然還能說話?
我以為這人已經快死了,我能搜找的資訊只有他的身體,沒想到他的吐字發音帶著十足的鄉土氣息,可我確確實實的聽得清楚,換做是平時的我我肯定是聽不出來的,但這副身體不是我的,是一個陰神派弟子的,他就是這個村子裡的人,鄉土氣息已經進入他的骨子裡,無論是聲音,還是別的,這人都聽的懂,我也就能聽得懂了,甚至我還能原模原樣的說出來呢。
“您在說什麼呢?”
我忍不住問道,反正當初我是從臺階上摔下來了,後腦勺碰的地,還流血呢,這個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可以裝會兒失憶,反正有充足的底氣在,我的身體,我的說話方式,說話語氣也都是這個陰神派弟子的原樣,自然是沒有破綻的。
聽到我這個問句,那人好半天沒說話,只是用那雙眼睛盯著我,我感到噁心,卻也無可迴避,只能這樣忍耐下去。
他總不可能一直這麼盯著我,總會說話的,現在要比的只有耐心。而我有充足的耐心。
良久,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圓潤的大肚子被呼吸影響得一陣翻湧,渾身波浪式翻騰了一陣。
作為人來說,這個身子已經是能令人崩潰的面貌了,他的情緒已經是絕望之後看破紅塵的悲哀,生還無望,索性連瘋狂也懶得瘋狂,就這麼面如死灰下去,餘生的最後一段時間,這個人想說什麼呢,是沒有了結解的恩怨,還是表達一下自己還不想死的願望呢。
“阿玉啊,你還知道你怎麼出這個村子的嗎?”他像是要回憶一些事情似的,聲調變得緩慢,那個聲音像是我童年時走街串巷賣糖葫蘆的老爺子,樸實,帶著深深的滄桑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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