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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亦有痴如我 (1) (3 / 5)

傳志點頭:“‘小紅’?這倒是很可愛。不過紅蕖也很好聽。”

紅蕖嗔道:“小混蛋,你怎麼說什麼便是什麼,你待別的姑娘,也這般好,是不是?”不等傳志回答,她又忙道:“你心裡喜歡阿笙公子,對別的姑娘,肯定都是一樣的。哎,你真是小混蛋,人家不知道你心裡早有了別人,見你這樣好,都要喜歡你的,到頭來你卻不肯要人家,那怎麼辦?”

傳志愣住,細細想了半晌,方猶疑道:“為何喜歡我?我下山之後,就只和阿笙在一處了。便是同你也不曾說過什麼話,你並不知我究竟是何人,豈會喜歡我?我見過很多人,一開始都以為他們是好的,結果他們卻是壞人。一開始覺得誰好,便喜歡誰,那當不得真。”

紅蕖嘻嘻一笑:“你只喜歡過一個人,便這樣懂了?”

傳志答得理所當然:“我一開始喜歡阿笙,只因為他很好。而後來我們在一處久了,知道他脾氣很怪,總是笑話我,昨日我們還吵了架,但我反倒更喜歡他了。”

紅蕖撇撇嘴,鼓起腮幫子道:“也不盡然,從來沒有人待我好,如今要是有人同我說一句,‘小紅你真可愛’,我便會喜歡他,誰管他是好人壞人呢。”

傳志笑著搖頭,說這是孩子脾氣,紅蕖氣沖沖罵,說他才是孩子氣那個。她嬌媚可人,眼角眉梢別有風情,傳志初時還會臉紅,聊得幾句已習以為常,他心無旁騖,並不覺這般親暱有何問題。足足聊了一個時辰,紅蕖才揉著眼睛說倦了,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傳志亦給她披上薄毯,又給岑青擦洗臉頰手足,坐在床邊等阿笙回來。

直到天色昏暗,仍不見阿笙蹤影,傳志愈發不安,然屋中尚有三人,哪敢就此離去?只得來回踱步,擔心不已。如此徘徊許久,忽聽有人輕聲叩門,傳志也不細思,立刻開啟房門,不想面前空無一人。他暗道不好,匆忙回身看向床榻,忽覺背心一寒,似是刀尖抵在身後,只聽來人冷道:“岑青在哪兒?”

這聲音脆生生的,倒像是個沒長開的少年人。

傳志並不答話,右手在袖中緊握成拳,正尋思該怎樣轉身制服他,那人未拿刀的手忽從他背後探出,似想捂他口鼻,傳志眼疾手快,一把攥住那隻腕子,右腳前跨略一躬身,左手後探抓他腰腹,欲將他從身後扯起。不想此人嬌小輕盈,他使出十二分力氣,不過用上一分,便把那人高舉過肩狠狠向前摔去,自己亦打個踉蹌,竟覺頭暈目眩,再難站立。那人從地上爬起,一拍雙手,又在桌邊鄭夫人、紅蕖面前揮揮袖子,方得意道:“這可是最了不得的迷藥,你且睡一會兒吧。”

傳志身體疲軟,拔出長刀撐在地上才不至摔倒,眼前模糊一片,依稀看見那人走向床榻,手中提著一把匕首掀開帷帳。

他要殺了岑叔叔!迷濛中思及此處,傳志勉強抬起左腕,在刀上狠狠一劃,鑽心的劇痛令他清醒些許,便暴喝一聲,揮刀向那人砍去,腕上鮮血淋漓,頃刻染濕了他的衣袖。

那人想是沒見過這般不要命的,驚叫一聲躍開,伸長胳膊胡亂揮動著匕首。

傳志撲至床前,看岑青並無大礙,抱著刀坐倒在地。那迷藥委實了得,他甫一發力,便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似的,四肢麻木不已,初時手腕尚是劇痛,此刻卻幾要感受不到。眼皮沉重,他已無法抬起左手,只得緩緩松開握緊刀柄的右手,掌心越過刀鐔滑至刃上,再度握緊,拳中鮮血汩汩流下。十指連心,疼痛使腦中有了一瞬間的清明,傳志啞聲吼道:“不許,不許靠近。”

那人嘆息一聲,在他面前蹲下,撐著雙頰道:“我從不殺人,只是想救走岑青而已,你何必這樣?”

救?傳志腦中混沌,抬眼看去,這少年人面目清秀柔美,五官精巧,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阿笙?”不對不對,怎會瞧見阿笙呢?阿笙腿腳不便,這人卻行走如常。他這樣想著,又見那人在面前揮揮袖子,無奈動彈不得,終究還是昏了過去。

等他再睜開眼睛,先看到的,便是一張冷冷清清無甚表情的臉。“阿笙?你怎——”傳志說著便想坐起,才發覺自己躺在床上,登時想起前事,急道,“岑叔叔給人帶走了!我,我沒能……你何時回來的,可有受傷?我一直在等你,還當你出事了,結果卻……”

阿笙冷聲打斷:“我知道。”傳志還欲再說,阿笙已一把將他按倒,掖好被子:“從未見過跟人打架,反把自己傷成這般模樣的。”

傳志一愣,忙抬起手來。右手掌心和左腕已塗過藥,給嚴嚴實實包紮好了。他笑道:“不妨事。你已將那人抓住了?岑叔叔可還好?”想到此處,又環顧四周,顯是另一間房了,忙道:“岑叔叔在何處?你陪著我,誰來看著他?”

阿笙挑眉:“我會做這般顧此失彼的事?”傳志訕訕一笑,連聲道怎會怎會。阿笙瞥他一眼:“不必擔心,有人陪著他。”

傳誌喜道:“可是雲姨?想不到她當真來了。我還不曾見過這救命恩人呢!”說著又要起身。阿笙不得不再將他按下:“迷藥還未散盡,你先歇息片刻,再去不遲。”

傳志說好,放下心來乖乖躺好,問他豈會去那樣久,可是出了變故。阿笙搖頭,原來這日他前往碼頭,確實見了南華劍派諸人並道明來意,鄭竟成自不肯答應,當場拔劍擊來,他堪堪躲過十數招,道出清歡清寧名字,雙方這才停手。末了阿笙以兄妹下落換得鄭夫人陪行,又承諾護她二人周全,鄭竟成方才鬆口。

傳志奇道:“你怎知他兄妹下落?”

阿笙淡淡一笑:“我只說前日在京城見過二人,他自會派人去找。”

傳志道:“那已是幾個月前的事了,他二人豈會還在京城?”

阿笙低嘆一聲,面露無奈:“若是找不到人,便要怪我不曾將那兩人拴在京城?”

傳志這才瞭然,笑道:“是了,想來鄭掌門也不怎聰明——你為何不一早先告訴他此事?鄭掌門那樣厲害,過起招來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危,真的不曾受傷?”說著便抓過阿笙胳膊想看他是否受傷。怕他動作大了傷口掙裂,阿笙起身坐在床側,靠他近些,方道:“你手裡有賭贏的籌碼,一點一點亮出來方是長久之道,這是其一。不同他過上幾招,他豈會放心將妻子交給我們?這是其二。大堂之上,他並非當真有殺人之心,而是想同我過招罷了,想來此人是個腦袋不怎靈光的武痴,我送上門去,豈有不打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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