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晴空萬里,雲霞滿天,年久失修的窗臺昨晚被風吹地吱嘎不停,一夜失眠,嫵喚在說夢話,我睡眼朦朧,艱難翻身下床擺弄總是搖擺不定的窗戶。
陽光有些許刺眼,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一聲哈欠,進屏風裡洗了把臉,穿好衣裳便準備下樓。
我大概是最早醒來,環顧了一圈,二樓只有旁邊的雅間開了門,裡面不知情況,一樓的茶間已來了幾個搬貨的工人,坐等小二上早點。
給了押金,我正打算找小二退房,身旁突然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緊接著,門窗“哐當”一聲響,我衝進旁邊的雅間,看到滿屋子血跡斑斑,不由驚住,趕緊上前檢視那人傷勢:“你還好吧?”
太啟微微一笑,無奈地朝搖晃的窗框看去:“應該還沒走遠,債主追殺,他無路可去,只能去賭場借黑幫之手躲起來。”
鮮血噴湧直出,他一直按壓手腕,面色蒼白,卻說得一片雲淡風輕。
“你在這兒等等,我回房裡取些紗布繃帶。”
片刻後,我拿我一流的包紮功夫,總算止住手腕的血,太啟靜靜看著,眼含笑意:“看你手法嫻熟,是經常做種事吧?”
“呵,還真是……我還沒問你,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太啟頓了頓,掃了一眼地上胸口插著一柄刀的屍體,面色微冷:“這間的房客是兩兄弟,我今早出門經過時,就聽見裡頭傳來借錢之類的呼喝聲,當時天還是黑的,房裡亮著燈火,兩個人影搖曳,隱約看到一人體力不支,快要倒下之際,我破門而入,兇手嚇得逃窗,死者手裡的紙包,還有一沓還未來得及拿走的錢,懷疑兄弟借錢未遂,便起殺心。”
我笑道:“你就不怕攤上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把自己捲進來,那債主要是找不到人,找你背鍋怎麼辦?”
太啟輕輕搖頭,餘光一瞥,進我手裡沾著未乾的血跡,從身上找來一條手帕遞給我:“我以身犯險,不該連累姑娘。有空到附近的賭場轉一轉,看有誰半年前欠下鉅債,償了將近三十萬銀兩。兇手嗜賭如命,殺了兄弟,定是不敢回家,要去也只能去附近賭場借黑幫保護傘暫且避風頭。”
很快,二樓的動靜鬧大了,前來圍觀的人不少,我與太啟找客棧老闆面談,風憂城的官府也很差勁,隨便看兩眼,記了事簿就走人了。
老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叫來死者的家屬當面認了屍,給了一筆錢,讓他們隨官差到衙門處理了。
嫵喚和師兄正氣喘吁吁地下樓找我,他們一股腦兒過來又是掐臉,又是摸頭,搞得我像個寶似的,倒讓太啟見笑了。
“原來你是郡主,先前多有冒犯,還請郡主見諒。”
太啟面色沉重,欲向我拱手行禮,我慌忙出聲制止,讓他微微一愣,嫵喚將我拉去身後,警惕盤問道:“先生好生面熟哦,我好像在哪見過,幫我們解圍,有何目的啊?”
太啟面無懼色,輕聲笑道:“我也好像在哪見過你,原來你是郡主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了。”
嫵喚眼裡寒光,語氣驟冷:“我們可沒把先生當朋友。郡主,上樓收拾東西,我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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