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見王爺,他近來可好?”
李將軍嗤之以鼻,絲毫不掩飾對我的輕蔑:“多謝郡主牽腸掛肚,王爺明日便會到來,屆時郡主好好與王爺說吧。”
“好,我等著。”
我裝作一副嬉皮笑臉,噁心人的模樣,轉身離去,笑意漸淡,獨剩滿腔仇恨。
桌上的茶几被我砸成稀巴碎,齊王不仁,我不義,居然喪心病狂拿無辜人的性命開刷,他那大本營離這還差十萬八千里了?偏偏要等到楚軍死掉一半的人,才派援軍趕到,這分明是借刀殺人,殺人誅心啊,這夜裡來的時機還真很湊巧。
帳外的眼線聽到這邊傳來爆發的動靜,急忙向李將軍彙報,後者聽後心中更為快然,吩咐下去,為明日齊王打點完備。
武安侯病重,這李將軍還裝起一副老大的姿勢,無論我去到何處,都會派他的親信隨時跟後,站在茅房外,這群人的假笑,我真想給他們來一巴掌。
“郡主,別來無恙。”
綻放寒光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身後之人遏制我的肩膀,一手鎖喉,言語譏諷叫囂對面跟來的人:“讓我與李將軍一談,否則郡主一死,你們難逃其咎。”
聽著熟悉的聲音,我如驚弓之鳥,下意識用餘光撇見,但這人穿著黑衣,戴著面具,與以前判若兩樣的氣勢,我竟不敢肯定會是他。
“趕緊放開郡主!”
李將軍見此場面,氣急敗壞,怒罵這龜孫子敢騎到他頭上動土,還有他手下這一群人是吃素的嗎?這麼多人拿不下一人?
李將軍催促快說:“你找我談什麼?”
只聞身後的人輕輕一笑,將鋒利的刀口死死抵住我的下巴,卻又不免心疼,低聲在我耳邊說道:“郡主,不要怪我。”
隨即對李將軍說道:“我幾次三番登門拜訪,但將軍不屑見一草民,迫於無奈,我只好以郡主的性命要挾,換得與將軍相談的機會,將軍,請吧。”
我被塞上耳塞,又被矇住眼睛,約莫著是帶到一處僻靜的小樹林,踩著地面一堆破敗樹葉,身後之人的氣息變得很迫切,能感覺刀口有意偏離致命的地方,對我已經是足夠照顧了。
李將軍則半喜半憂:“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可憑什麼讓我替你辦事?”
他嘴角微揚,淡定自若:“顯然梁實並沒有把話說完,這種朝三暮四的小人也配留在王爺身邊?當然,王爺睿智,必然有兩手準備,東越太子的援軍很快會與馮臣的一眾殘兵弱將會合,屆時敵方戰力倍增,或成一方威脅,又聯絡各部族長,收回各地掙扎的叛軍,我只怕……王爺如臨四面楚歌。”
“放肆!王爺決策豈容他人置喙?”
見李將軍動怒,他也就放心了,兩波人馬鬥得死去活來,別過多幹擾郡主歸朝大計才好。
“將軍,我這是給你帶來一個好訊息,讓你看清小人之心,摸索遠瞻前局,但你先前拒不見我,耽擱了許多時機啊,趁現在還來得及,速速向王爺稟報。”
李將軍好自思量,摸著稀疏的鬍渣,瞪了他一眼:“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只聽從王爺辦事,其他閒雜人等也配入眼?”
“信不信全憑將軍,言盡於此,咱們後會無期。”
他開啟一個煙筒,霎時煙霧快速瀰漫,趁機躲入幽深樹林,李將軍叫喊抓拿歹人,眾人四下亂竄,摸到別人的手和腳就誤認,攪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李將軍見找不到人,直接拿我出氣,幾句髒話我也忍了,齊王管教下人的本事真讓我佩服。
樹林裡恢復一片沉寂,但我知道紀炎月離得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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