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曜乾咳幾聲,我才意識到方才趴在床邊小睡了一會,迷迷糊糊見他將湯藥放在桌上,小聲囑咐道:“郡主,公主的脈相不容樂觀,怕是要牽起舊疾,你可知往常用來治療心病的藥物在哪裡?”
“可能在櫃子裡,我去找找。”
我翻開雲湖公主的梳妝櫃,她向來喜歡淡妝,因此也沒多少胭脂俗粉,在最下邊的櫃子找到一些藥物,拿給趙之曜看。
“先將這碗湯藥讓公主服下,這些藥物是治療心病無疑,過幾個時辰再服用,為防藥效衝亂,打散原力。”
我點了點頭,趙之曜收拾衣箱就先回去了,他說要陪家人過大年,我笑道:“難為你了,過晚年還要當值,現在回去,令尊令堂可能都休息了。”
趙之曜則道:“郡主,咱們南楚人守夜可比你們東越人更長更久,宮裡的元旦夜宴還未結束,家裡的還等著微臣回來吃席呢。”
“是嗎?我今晚是得守夜,不過守的是公主的夜,唉,大家開心便好,對了,祝你新年快樂。”
趙之曜對我拱手以禮:“同樂,等公主身體好些了,郡主早點休息吧,您背上的傷藥用完了可直接到太醫院取,或者來找微臣。”
跟趙之曜寒暄幾句後,待他離去,我端起湯藥,輕吹著熱氣騰騰,一勺一勺地送入雲湖公主的嘴裡,她昏迷而無意覺,湯藥很快又流了出來。
我託著雲湖公主倚靠在我胸前,讓湯藥好下口氣,同時將纏著的繃帶梳理好,止好出血處,翠鳥翠魚這兩個宮女不知道跑哪去了,偌大的宮殿只有我在服侍雲湖公主。
雲湖公主嗆吐出了一些湯藥,捂著受傷的脖頸,因為用力過猛,繃帶又滲出血跡,我的手也沾上了粘稠的血液,見她緩慢睜開雙眼,我鬆了一口氣:“公主醒了?快喝下湯藥吧,別亂動了。”
雲湖公主看周圍之景有些陌生,喃喃自語道:“我以為我已經死了……”
我解釋道:“聽安人說,新來的笨手笨腳誤傷了你,已經被帶去處置了。”
雲湖公主一手撐著床頭,我扶著她坐起,換個舒適的體位,話也虛脫無力:“不知道,失去了太后的信任與庇護,我於皇兄而言可能已經沒有價值,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我就以為他已將我放棄了……”
我聽著沉默了一會,雲湖公主則問起我被抓的去處:“皇兄在盤算什麼?”
“我被他打了,父王被引了出來,如今他倆有事相談,我被送了回來。”
我指著背上的傷痕累累,一股傷藥味也挺重的,雲湖公主輕撫著,說道:“若非觸碰他的底線,他亦不會如此偏激,你父王倒有些本事,還能心平氣和地與他相談,這怕不是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知己知彼?”
我聽著又想套話,尤其是認定雲湖公主肯定對我父王很瞭解:“公主,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可否與我說說你對父王的看法?”
“為何要我說出?”
我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弧度,貼到她耳旁,說道:“你畫的那王八跟父王畫的一模一樣?若說巧合我難以相信,方才的事得好好解釋了。”
雲湖公主輕哼一聲:“難道郡主以為,我與你父王會有瓜葛?你也太看得起你父王了。”
我不依不饒,衝著雲湖公主欲要追問到底,突然一聲煙花炸響,染出了天際別樣的色彩,壓抑的夜空喜添洋溢的氣氛,與此同時,街上的百姓送別晚年,喜慶新年,願新的一年,能有更好的意頭。
雲湖公主看見桌上擺著一盒膏,裡面還剩幾個鬆糕,我“哦”了一聲,說道:“父王買給我的,公主要不要吃啊?”
雲湖公主笑了,若燦花,接過我手裡的湯藥,直接一飲即盡,藥熱燙喉,她彷彿沒有痛意,說道:“你就留幾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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