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悠今早被嚇得精疲力竭,此刻是早早睡下了,我幫他蓋好被子後,便起身下床,去我那行李袋翻找其他東西。
找著找著,我又想到了紀炎月,其實一路上坐著馬車,因夜子悠不願跟我談話,使得我倍感孤獨,時常會想起這個話嘮,以往只有我和母妃住在王府時要沒有些新鮮玩意,直到他到來,猶如在我生命中燃起一束光,時不時就帶來快樂和搞笑。
現在他不在身邊,讓我只有傷心的份兒,何時沒了他的日子我會不習慣,將來也是。
算這傢伙還有點良心,我在行李袋底下找到一些糖果穗子,這傢伙還會做東越女人擅長的手藝,而且做的也不比別人差,同樣是口感,同樣是味道,還真深得我心。
我吃了十幾個,簡直好極了,但考慮到接下來還有一段路要走,我只好忍痛將它們收回盒子裡,放回行李袋底下。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圓又明亮,倍感思親,只是有一位親人是在地下,而有一位親人是找不到,找不到是不是意味著不在了?我不敢這樣想,可問題是十幾年過去了,父王再也沒有出現。
嚶嚶嚶……我縮回被窩裡,卻不敢睡覺,黑暗之中彷彿有些東西蠢蠢欲動,下一秒就能要人性命,我呆望著房頂,又輾轉反側看去四周,不行,越想越不安,我慌張地開啟窗,漆黑的樹下似乎站著一幫人,詭異的是他們所站的方向竟然是對著驛站,是另有所圖?
我趕緊叫醒夜子悠,這傢伙居然是裝睡,恐怕他比我還害怕,本來眼睛就瞎,身處一片深淵,無時不透露著對未知的恐懼,拉著我的手感受到我全身的顫抖,他也不安:“小白?你別嚇我?外面怎麼了?”
我只覺得是風聲怪異,樹枝咔咔作響,眼睛看不清那團是人影還是黑影,憑心感覺有點可怕。
“噓!你聽!”
夜子悠小聲說道,他的聽覺異常靈敏,略微遲鈍了一下後,手指指向一處方向。
驛館對面是顆大樹,樹枝繁盛茂密,與周圍的夜色連成一團模糊的黑影,夜子悠所指的是樹上頂尖的那個位置,我屏氣凝神,細細分辨細碎嘈雜,彷彿傳來一段悠長的洪聲,但仔細一聽,又彷彿沒有,憑空想象。
我小聲對夜子悠說道:“樹尖上沒有人!”
熟料,夜子悠疑惑不解,反道:“樹?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不好的預感湧上念頭,我拉著夜子悠小心翼翼地遠離窗邊,外面那團黑影只在一瞬間就撞開了窗,直直衝上來,我嚇得趕緊帶上夜子悠往外跑,跑去了一道幽深的密林,不管那麼多,一路橫衝直撞,卻是無可退路。
黑暗的林子裡只有一輪圓月照著一條直道,眼前又似乎沒有盡頭,反覆無常的跑,終叫我感到精疲力竭,但我又不想放棄,不想把自己的生命交代在這無底深淵。
“其實挺可笑的,大可放棄自己,不用受接下來的苦難。”
有人躲在黑暗中狂笑,一時間分不清是人是鬼,我才不敢搭理。
“何必呢?寧王早死,分明是自欺。”
我一手摸了一把空氣,方才不是一直拉著夜子悠嗎?他人呢?我恐懼到了極點,不禁回頭看去,那一頭黑得看不清原來的路段,而另一頭卻是嚮往光明的通道。
是回去?還是前行?
我一咬牙,死命往前衝,兩隻腳拿出從未有過的速度,只為求的一線生機。
我是自私的,拋下夜子悠不管,簡直貪生怕死,舍義取生,但回去又如何,只怕是凶多吉少,本就是顧得上自己,顧不上別人。
前方的道路變得寬敞,我燃起一絲生的希望,更加加快腳步,終於看到前面出現一人,我體力透支倒下了,可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至少我的命算是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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