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叫什麼話?”姜水生瞪著眼睛嚷起來。
大家七嘴八舌,都同意管波的判斷。霍陰陽說:“大隊長,鬼子確實在設圈套,宮崎老鬼子,想趁著外縣的援兵,沒撤回去以前,把咱們吸引到清水河去,一舉全殲。”
“對嘛,大隊長,如果這情報是假的,那敵人想做什麼?”
大家把矛頭對準了南宮仕,說他“固執”。
…………
一時間,南宮仕變得非常孤立,他別別扭扭地站起來,皺著眉頭說:“我……服從大家的意見,不過,話得兩頭說,是真是假,得透過實踐才能確定。”
“你想怎麼辦?”姜水生問。
“打仗的時候,得做兩手準備。”
“這行。”
管波說:“南宮,還有一件事,你得去跟何碧瑤道歉。”
“我不去。”
這一來,大家又紛紛向他開了炮,有的批評他:“擺架子。”有的說:“大隊長,殺鬼子倒也罷了,欺負小姑娘,這也算本事麼……”
管波正經地說:“南宮,這不是你們倆的個人恩怨問題,何碧瑤是向八路軍報警的群眾,必須得到我們的鼓勵,這涉及到群眾觀念問題。”
“對嘛,大隊長,咱們八路軍,不講政策哪兒行……”
…………
散會以後,南宮仕悄悄來到何碧瑤休息的房間。
她被臘月安置在寺裡一間廂房,南宮仕進去的時候,何碧瑤正躺在床上睡覺。
她臉色潮紅,閉著眼睛,這些天的病一直沒好,又經歷了奔波、驚嚇,臉色顯得更加憔悴。
屋裡,安安靜靜。南宮仕放輕了腳步。
他看著何碧瑤熟睡的面龐,有些侷促不安。
何碧瑤睡著了,她白晰的臉色因為疾病而潮紅,泛著不健康的疲憊,長長的睫毛微微隨著呼吸顫動,白得似乎透明的鼻翼,直要透出血色來……
南宮仕躊躇起來,叫醒她麼?
他站在床前,思慮了一陣,拿起桌上的大茶窠,倒了一杯熱水,輕輕放在何碧瑤的床頭邊。
放下茶窠,他張了張嘴,終於忍住,沒有叫她,而是轉身輕輕走出門去。
門,又輕輕關上了。
屋裡,何碧瑤的眼裡,淚水又湧出來。
她沒睡。
南宮仕進屋的時候,她昏昏沉沉的躺著,聽腳步聲,她感覺是南宮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