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寡婦家裡的解癩子,疼得呲牙咧嘴,手上火燒火燎,用路邊牆角的積雪,降溫擦洗,搞了好一陣,疼痛稍緩,這才吸溜著牙,甩著受傷的左手,一邊小聲罵著盧大牙,一邊往前走。
“奶奶的,缺了耳朵的瘟貨……”
忽然眼前人影一閃。
一個穿著軍裝的女人,出現在面前。
這女人年紀很輕,夜色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身材苗條,容顏秀麗,和解癩子走個頭碰頭。
解癩子一看是女兵,立刻往路旁躲閃,同時點頭哈腰,“嘿嘿,長官好。”
“嗯,”女兵答應一聲,正要邁步離去,忽然看見解癩子受了傷的手掌,停下來,疑惑地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嗯嗯……哎喲,沒事,燙了一下,哎喲,疼死我了。”
解癩子疼得呲牙咧嘴。
那女兵湊過來,察看了一下,解癩子這隻手掌,血紅的燎泡一層層鼓起,看著很是嚇人,那女兵吃驚地“哎呀”一聲,“真厲害,我有傷藥,給你搽點吧。”
一邊說著,女兵掏出一個小紙包來,遞到解癩子手裡,“給,直接撒在傷口上,不不,你先把傷處洗淨了,然後再撒……這麼大泡,真嚇人,你快回家去搽藥吧。”
“謝謝,謝謝長官……”
解癩子連連鞠躬,點頭哈腰地離去了。
這個女兵,是何碧瑤。
陳翠姑去參加“祝捷大會”了,何碧瑤本來被安排在老百姓家裡休息,但是她想,自己記錄下來的敵人的會議內容,裡邊都是北特警怎麼對付八路軍的計劃,對於縣大隊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情報,怎麼才能快點送出去呢?
她在姜塘鎮上,有個遠房親戚。
何碧瑤悄悄走出來,想把情報讓親戚捎給縣大隊。
但是,走到半路,她又轉了回來,不行啊,這個遠房親戚,到底是否靠得住呢?
這麼絕密的情報,絕不可以隨便示人啊。
郎秀還是自己的親戚呢?還不是暗藏的敵人?
我怎麼這麼幼稚而糊塗!
就在她回轉身,走回宿處的時候,恰巧碰上了解癩子。何碧瑤不認識解癩子,以為他是個老百姓,被燙傷了,因此,善心發作,給瞭解癩子傷藥。
一邊往回走,何碧瑤心頭一陣發愁。
情報,這麼重要的情報,怎麼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