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妾也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奴兒伸手就要去攬東里弈的脖子,試圖用撒嬌帶過。誰料東里弈卻不為所動,盯著她問:“奴兒,你還不肯相信我麼?”
有些事情東里弈心裡很清楚,他一直裝作不知,只是因為他想等她親口告訴他。帶她走進暗室那天,他以為她是心動了的,以為她已經對他放下戒備,已經開始相信他。
可是,現在看來是他自欺欺人了。
奴兒,我希望和你坦誠相待,一起攜手走過這漫長的一生。這句話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
其實奴兒心裡也在搖擺不定,她雖然確定了心意,可是出於本能她還是沒能將酔霄樓的事情告訴他,也沒能告訴他賬本的事情。更別提自己那些不堪提起的過往了。
“殿下,其實臣妾是個很卑劣的人。”奴兒神差鬼使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報復一個人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掉另一個人。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討厭過節,尤其是中秋。因為那天是我生母的忌日。”
“小時候我被人侮辱,十二月的天被一桶涼掉的洗腳水澆了一頭,吃著連狗都不願意吃的冷饅頭,被打被罵是常事。”
奴兒抹了一把眼淚:“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我痛心的還是父親親手殺了我的胞弟,一劍穿心,他就在我身邊倒下。孃親生病了,我明知道主母送來的是毒藥,也只能看著母親受盡折磨而死。”
“所有的一切我都無能為力。從那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要活下去,要活得無比強大。我孤身入宮,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憑的都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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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里弈緊抿著唇,默默地伸手撫掉奴兒眼角的淚。
“阿凜,我可以把自己的生死命運交到你手上麼?”
“我,可以相信你麼?”
坦誠相待,就是把一把能直擊自己要害的利刃交到別人手裡。奴兒從沒這麼做過,因為她缺乏安全感。
男人把她抱在懷裡,他的懷抱永遠這麼溫暖,他的胸膛永遠這麼靠實。在不知不覺中,奴兒已經習慣了他在身旁。
所以,她決定今天要和盤托出。
這一晚奴兒說了很多,從兒時所遭遇的不公到入宮後所遇所感,再到八皇子,再到東宮。東里弈都很平靜地聽完了所有,他始終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奴兒早上醒來伸了個懶腰,自從母親去世後,她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安穩。
東里弈一早就去朝會。早已不見了人影。
“娘娘醒了?”新眉笑嘻嘻地走進來為她梳洗:“昨個兒淮南王妃遞了帖子過來,邀您今日去茶園品茗。”
“本宮的這位姑姑啊,性子還是這般著急。”奴兒似笑非笑著說了這麼一句,新眉會意,主子這麼說就是要去赴約了。
“哎呀!你們別攔著我,我要見太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