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眉一臉心疼地看著奴兒慘白的臉色,唸叨著說道,“話雖是這麼說。郡主你這一病好幾天,連翰林院都沒去。淑妃娘娘那邊遣人來問過好幾次了,八殿下也是日日遣人送參藥過來。郡主再這麼在宮裡蔫著,怕是得要驚動陛下了。”
奴兒轉頭看外面的天色,伸出玉手,對著新眉道,“整日待在宮中的確悶得慌。聽說御花園內的液清池荷花開遍,咱們也去瞧瞧吧。”
新眉面露喜色,連忙上前扶住奴兒伸出的手,對著身後的小宮女使了一個眼色,小宮女會意,立刻麻溜地出去準備遮陽的紙傘和蒲扇。
正值夏日,奴兒穿著內務府新送來的藕荷色對襟羽紗長裙,手裡的玲瓏紇絲團扇輕輕閃動,光潔的手腕上戴著銀質玉蘭花雙繞手鐲,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她一步一搖曳,如弱柳扶風,一雙美目中帶著幾分清冷,倒是讓這夏日的炎熱降下幾分。
迎面走來兩個男子,一個著冰藍長袍,腰繫玉帶,目若朗星。一個著玄色闊袖圓領袍,一雙眼光射寒星,身軀凜凜,軒昂之姿有氣吞山河之勢。一前一後,正是皇六子明睿與她的大哥正五品千戶陸明武。
“明嘉郡主今日也這般好心情來這液清池看荷?”六皇子笑吟吟地走上前,他身側的陸明武見了奴兒,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奈何郡主品階比千戶高,他於是躬身行禮道,“見過郡主。”
奴兒的視線不經意間從陸明武身上掃過,她先向六皇子行禮,“給殿下請安。”末了,這才衝陸明武點頭示意,“陸千戶。”
“聽說郡主這些時日身子不痛快,現在可好些了?”六皇子關懷地問道,又想起什麼似的,繼續說道,“我那兒新得了南國進貢的人參,待會兒我遣人送到長清宮。”
“勞殿下關懷,現在已經好多了。至於人參便罷了吧,南國貢品貴重,奴兒身子已經見好又怎好消受?殿下是個孝心的人,太后娘娘近些時候身子不大好,想來正需要人參補補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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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兒蒼白的臉上露出淺淡的笑意,不失禮貌又隱隱帶著疏離。她是元安帝定下的皇后,六皇子有心爭儲自然待她要格外親近些。只是為了避嫌,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
為了保護東里裕陽,不讓他成為眾人口誅筆伐的目標。一直以來,奴兒也順勢與他保持著若即若離,近乎曖昧的關係。讓外人看不清她真正的心意。
只是今日,她心神疲憊,著實提不起精神來打太極,便盈盈拜了一個禮,“日頭曬,奴兒便不耽誤殿下的事了。”
六皇子點點頭,“這樣也好,郡主保重自己的身子。”
奴兒連頭也未抬,“恭送殿下。”
六皇子討了無趣,悻悻離開。
“走吧。”奴兒剛剛轉身,就被一個小宮女撞了一個踉蹌。新眉連忙扶住奴兒,對著那小宮女呵斥道,“哪裡來的小宮女竟敢衝撞郡主!”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小宮女嚇壞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奴兒抬抬手,眉頭一挑,問,“本郡主在你們眼裡就是輕易要了命的人嗎?”
“不不不,郡主心地善良,寬容大度,是奴婢這輩子見過最好的人。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奴婢……”
新眉看看奴兒,止了那小宮女的話,問道,“你是哪個宮的人?這麼匆匆忙忙又是作甚?”
“奴婢是在鹹福宮伺候的婉婷。早些時候八殿下陪著皇貴妃娘娘在液清池散步時落下一把九天攬月摺扇。娘娘特意派奴婢尋回。可奴婢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怕娘娘責罰這才失了神衝撞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