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這一聲怒吼,讓眾人都安靜下來。只見秋蘭走到殿中央,從王福手裡拿起脂粉盒,冷笑著揚頭看著老太太和陸銀華說道,“這不過是我與將軍的閨閣情趣,旁人怎可置喙?”
脂粉盒從她手中滑落,秋蘭繼續說道,“將軍臨走之前將府中一切事務都交由我來掌管,並將主母禁足。老太太可還記得這裡是將軍府,而不是大理寺卿陸文陸大人的府上!”
“你……”老太太幾時被人這般頂撞過,她氣得指向秋蘭的手都在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陸銀華扶著老太太,斥道,“秋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頂撞祖母。我陸家怎能容得下你這般不孝之人!”
“姐姐。”奴兒突然開口,“祖母第一次上門來訪,我們理應尊重善待長輩。只是秋姨娘腹中懷著父親的骨肉,自是動不得。”奴兒斜睨一眼打翻在地的脂粉盒,“餘下的還是等父親得勝歸來,由父親親自處置吧。祖母也累了,還是好好休息得好。姐姐也莫要再用府中之事煩擾祖母,否則驚擾祖母身子,便是不孝了。”
“我幾時不知這將軍府竟還有庶女說話的份。”老太太語氣不善,繼而她又說道,“這府中治家不嚴,正室沒有正室的威嚴,庶出沒有庶出的自知。難不成我這把老骨頭果真是老了,半點話都說不上了?今日我便要正道,誰又能奈何我!”
“來人,去祠堂將大夫人請出來好生侍奉。”老太太看看秋蘭,“你既然懷了孕,便先在蘭居里靜養。”
一場鬧劇,終是以老太太的強勢畫下句號。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奴兒返回小柳庵的中途,突然折道,去了蘭居。
秋蘭看到奴兒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反而是淡淡地吩咐妙春下去切壺熱茶。秋蘭臉上的戾氣收斂了很多,她又變成奴兒記憶中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郡主駕到,可有何指教?”
“你還好嗎?”奴兒答非所問。
秋蘭心中一滯,眼中浮起淡淡的憂傷,她別過頭去,“我銷了奴藉,抬了貴妾,掌管府中事務,好的不得了。怎麼,郡主想通了?終於看得上我這個奴婢了?”
奴兒並沒有因為秋蘭話語中的明槍暗刺感到生氣,而是平靜地開口,“陸銀華回府,沒有我,你鬥不過她。你需要我幫你。”
“難道你真的以為巫蠱之術沒有搜查結果,是你的運氣嗎?沒有我,你現在早就已經送到官府見官,判處死罪了。還是說,你以為懷孕就是萬能的擋箭牌,你以為一句懷孕就能躲過所有事情嗎?何況,”奴兒停下來,看著秋蘭笑道,“你根本沒有懷孕。”
一句話猶如一聲驚雷劃破黑色的夜空。秋蘭的瞳孔驟然緊縮,她壓低聲音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奴兒淺淺一笑,彷彿一切事情盡在把握。她淡淡地說,“很簡單,你用一百兩收買了那個大夫,而我用了三百兩。”
“勢利的小人。”秋蘭暗罵一句。
“你不必生氣,世事本來就是如此。人呀,都是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