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不怒反笑:“原來命中註定奴兒便不能德享福氣。”
說這話時奴兒語氣裡沒有絲毫怨懟,她微微低頭斂眉,平平淡淡的樣子彷彿已經將世事看得透徹。這不該屬於她年紀的老成與淡漠深深刺痛陸摯為人父親的心。可心疼又怎麼樣,愧疚又怎麼樣,依舊不能讓他就此放棄陸銀華,精心培育十幾年的人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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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摯起身,“你若懂事,日後我自不會虧待你。”說罷他邁著闊大的步子走出門外,奴兒對著他離去的背影福身,喃喃道:“謝父親垂愛。”
她慢慢站直身子,視線掃視四周最終落在陸摯方才站立的書架前。她眸色漸漸變得幽深,冥冥中她有一種感覺陸摯的秘密就藏在這個書架裡。可現在仍舊不是探究的時候,她收拾好東西,默默退出門外。剛剛陸摯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裡迴響。
他說,這是她的命。
命。
是嗎?可衛奴兒偏偏不是一個信命的人。
走在曲曲折折的長廊裡,奴兒的手漸漸握緊。她的內心陷入到被陸摯打擊的狂風暴雨中,一向冷靜的她此刻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緒。她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兩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她毫無防備之時,身後突然衝上來一人,他力氣很大,一隻手一招就控制住奴兒的身體,另一隻手則是拿著一張手帕迅速地捂住奴兒的嘴鼻。
奴兒的意識漸漸模糊,忽地,眼前一片黑暗,她重重倒下。
正午時分,小柳庵。
陸同安從學堂回來,沒見著奴兒的影子便對著白雙問:“四姐還沒回來?”
“沒呢。興許是樹德苑事忙,這個時辰都還沒回來,怕要等到晚上才回來了。”白雙從食盒裡端出幾碟小菜,幾片沒有油水的葉子,連肉沫星子都沒有,看著就沒有食慾。白雙今日大鬧了一番也無果,想必是李毓之打了招呼,這些人才敢如此放肆。她恨恨地說:“這是大廚房送來的菜。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只好委屈公子了。”
陸同安看看這幾碟菜式,他隨手指了兩道看起來好些的菜,說道:“這兩個菜給四姐留起來。給我留一個饅頭,其餘的都端走吧。”
“公子……”白雙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同安已經擺手走進屋內,只好照他的吩咐將飯菜都端了出去。
天漸漸變黑,幕布籠罩夜空。恍惚之間奴兒感覺到身體一陣陰冷,她打了個哆嗦,慢慢睜開眼睛。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面沒有燭火,只有外面淡淡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奴兒站起來,茫然地看向四周,她渾身一震。恐懼、陰冷、驚慌像是一雙隱形的手將她包裹,讓她喘不過氣,脫不得身。
娘,孃親……
這間房間從屋頂到地上,從瓷瓶到屏風,從書架到案桌,每一處都掛滿了衛撫柳的畫像。連屏風上的仕女圖也是她的畫像。衛撫柳在其中或言笑晏晏,或翩翩起舞,或低頭垂目,或目中含淚。喜怒哀樂、彈琴作畫賞花,各種各樣的畫充斥在每一個角落。畫中的母親一顰一笑都盡展風姿,讓奴兒記憶中已經模樣的樣子又變得清晰起來。
地上還有一些被扯爛的畫像碎片和幾個酒壺。奴兒蹲下身子,撿起一片碎紙放在掌心,看得出這是母親和陸摯相依偎的畫像。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驚雷,奴兒心一驚,理智告訴她自己出現在這裡絕對是一個陰謀。
這兒究竟是哪兒?
這府裡為何會有這樣的地方?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奴兒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多。四周的門窗全部被封死,她根本出不去。她相信若是再在這裡呆上幾炷香的功夫,就會有人帶著陸摯前來與她正好遇見。衛撫柳是陸摯心中的一根刺,沒有人可以提及,這是將軍府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慌亂中,奴兒看見案桌上的燭臺和打火石,心生一計。她立刻拿起打火石將蠟燭點燃,隨後走到屋子的最裡側和靠近窗戶的一邊,將畫像點燃。
畫紙本就是易燃之物,頃刻之間,屋內已燃起大火。
“著火了!”
“著火了!快來人!”
屋外很快就發生騷動,奴兒嘴角彎起一抹笑意,默默地退到靠近正門的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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