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介紹:
穿越後,他們四個出現在峨眉山金頂,卻沒發現雲龘和林紫二人,用步話機聯系多次,還是不通,眾人心裡萬分著急。至於在山洞外的衛國、金成鑫四人,他們原本就沒指望可以見到,因為他們隔著洞壁,距離又遠,不可能一道穿越過來。但為了萬一,也是各聯系幾次,同樣是毫無結果,這也在意料之中。
他們於是進到裡面的華藏寺、臥雲庵查詢,把各處翻個遍,也是一無所獲。四個人火急火燎趕到山下,一路上到處留意,還是不見雲龘二人蹤影,再次用步話機聯系,還是沒有音信。最後,步話機都打沒電了,也沒聽到一聲答複。
他們只好支上帳篷,在山下捱了一夜,期望奇跡出現,但整個第二天,還是不見二人的蹤影。眾人心緒淩亂,沒了主意,於薇薇甚至提議先行前往穿越的山洞。
可是大家突然醒悟了一個道理:怎麼兩次穿越,都必須雲龘到場才行,是不是雲龘身上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通這點,大家知道,即使到了穿越的山洞,沒有雲龘也是無濟於事。倒黴的是,大家的步話機都已沒電,一個手搖發電機還在雲龘包裡,大家只好傻老婆等愚漢子,在峨眉山下死靠了,沒想到,還真趕上了雲龘二人遇險。
聽完華生的介紹,雲龘也已斷定衛國四人不會穿越過來。因為衛國讓他進洞前,就已明確告知,只是雲龘心裡不願接受這種現實而已。
從這兩次經歷,雲龘確實也恍惚地感到:自己哪些方面與眾不同。每次無論誰先進洞,都不會發生穿越,只有自己進洞,走到中間位置,才會開啟時空,難不成自己真有特異功能?雲龘莫衷一是,不置可否。
否定了衛國四人不會一道穿越的事實,雲龘錐心刺骨,痛徹心扉,但他知道:衛國與薔薇,金成鑫與青竹兩對小夫妻,情投意合,恩愛有加,已是不打算回還了。自己一行在此等候,已無意義,明智之舉,就是火速離開此地,離開四川。因為程家世襲刺史,也就是高官一職;尉遲家世襲都督,也就是省軍區司令一職。在他們勢力範圍多停留一刻,就會增加一分兇險。何況李白還是李建成之後,程嗣鰲、尉遲延魁、侯繼祖三人宿怨太深,必欲除之而後快。絕不能讓李白遭受意外,為了歷史,為了他們自己,也絕對不能!
雲龘趕緊叫回李白、宗蕙等四人,抓緊吃飯啟程。華生讓於薇薇拿出急救包,特意替劍蘭處置了傷口,基本確保無虞。李白他們四人本來就對雲龘一眾的怪異裝束感到疑惑,華生又拿出他們從未見過的急救包露了一手,不由不引起他們的好奇之心。要知道,李白可是求仙訪道的虔誠擁躉,十五歲起,就常去戴天山尋找道觀的道士談論道經,喜歡煉丹,遊俠擊劍,之後,又師從當時著名劍術家趙蕤參研劍術及縱橫之術。如果雲龘他們再要自報謫仙,恐怕李白真就會賴上他們不走了,如果那樣,歷史又會改變。因此,還是按照程嗣鰲的說法,自報外國人吧。反正地球啥樣?古人是不會知道的。宗蕙還好,李白可是半信半疑,但也無法求證,當務之急,還是研究脫身之計吧。
出蜀可分水、旱兩路,大家經反複商議還是覺得走水路比較好。一者因為旱路出蜀的各處關隘,都由尉遲家的兵馬把守,他們這一行裝束怪異、靚男俊女的搭配實在過於顯眼,若想順順當當的溜之大吉,恐怕難遂心願;二者他們十人又沒有馬匹,僅憑兩只腳板兒絕對難逃騎兵的追擊,即便僱用馬車,也是不及騎兵的速度,到後來必是難逃厄運。如果走水路,只要隱藏好痕跡,安全抵達渡口,踏上渡船,然後順江而下,脫離蜀境。即便程家、尉遲家再大的勢力,也不能越俎代庖,明目張膽,跨界行兇。
盡管如此,大家還是覺得徹徹底底擺脫跟蹤為妙,因為前行的背後有一群野狼,如影隨形地尋蹤覓跡,不知何時突然襲擊,無論如何都是一件讓人忐忑不安的心病。可是除了選擇水路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這樣聽之任之了。
這時候,李白環視四周,微笑著一捋下巴上的幾根胡須,胸有成竹地說道:“小生自有妙計——”
說完,他向店家討來筆墨,劍眉微皺,略一思忖,左手負背,右手懸筆,在鋪開的宣紙上,洋洋灑灑地書寫起來。
在中國,詩歌是一道連綿不斷的長流水。受儒家學說的影響,以詩言志成為中國人根深蒂固的詩歌觀念。這種觀念不僅熔鑄了民族的心智,而且持久有力地傳達著民眾的情感訴求,成為表達歡樂、悲哀或者憤怒的最通常情感方式。但凡酒肆客棧,紅樓館驛,都必須常備筆墨侍候,目的就是給那些文人雅士,酒中臨場、詩興大發之際,及時供給使用。特別是詩歌發展到巔峰的唐朝,無論是天子嬪妃,王公大臣,還是秀才隱士,市井平民,都能隨口吟誦幾句,詩賦已經成為大唐王朝不可替代的一種文化潮流,一種深入骨髓的人文基奠。酒中作賦,臨場發揮,成為那些文學大咖們的得意秘技,拿手好戲。如此一來,這些嗅覺靈敏的商家,怎會不把握機會,躬親必備呢?
只見李白眉含蒼宇,目蘊縱橫,一支筆如遊龍戲水,鳳翥鸞回,眨眼間一首名傳千古的七絕便在宣紙上作勢欲飛。雲龘等人一看,不正是李白那首初遊峨眉山的《峨眉山月歌》嗎?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