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繼續說道:
“讓我們還原一下事情經過,你擔心我找到炊餅鋪老闆,揭破你的秘密。於是,你出客棧之後,絲毫不敢耽誤,立即去見炊餅鋪老闆,乘其不備,利用血蝙蝠飛鏢,突下殺手,然後,將其拋屍於通往天鷲山的郊外,企圖嫁禍於飛天鼠戚悅。但是不料,死者的眼睛卻暴露了疑點,那雙睜得老大的眼睛,再輔之以異常驚愕的表情,心靈的撞擊是何等的激烈!他究竟看到了什麼?顯然是你——他的僱主!這才會至死不解。”
“你擔心引起我的懷疑,故意帶回兩個熟悉天鷲山的軍士,名義上是向我輸送情報,實際上是想證明你的清白。當然,危險苗頭指向你的時候,你無暇顧及血蝙蝠的下步,先以自保為主。但你同時也必是心存某種僥幸,即使破案物件鎖定了戚悅,我們也沒辦法擒拿住他。因為至今天鷲山的天險無人可破。即便露餡,也奈何不得。可是你沒想到,我們這些被貶的仙人,雖然法力已失,但智力卻非凡人可比。我們可以藉助一切可以藉助的東西,克服常人不能克服的困難,突破了固若金湯的天險,徹底掃平了天鷲山匪患。現在,群魔全都就縛,你還想抵賴到底嗎?”
朱恩雖然面露驚恐之色,但還在垂死掙紮:“上仙,以上所說,全是推理之論,可有半分證據?”
朱恩的話立刻引起全場觀眾的共鳴。是啊,衛國說了半天,竟然沒有涉及任何證據,哪怕是旁證也好。陶謙以及三曹長官雖然覺得衛國分析得條條是道,但是朱恩所言也並非無理。如果僅憑推論就將公職人員定罪,實是難以服眾,況且朱恩也並非普通的公職人員,他畢竟是一曹的代理長官。因此,他們面面相覷,不敢表示態度。雲龘等人更是為衛國捏一把冷汗。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很難讓朱恩乖乖伏法,那麼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一眾仙人將很難收場,想到這裡,雲龘等人頓時焦急萬分,淡定不得。
衛國胸有成竹,仰天大笑道:“朱恩,記得圍剿天鷲山之時,你身穿的一襲黑衣嗎?當時我就留意到你上衣的下首,少了一粒紐扣。你來看看,可是這枚?”
衛國從衣兜裡拿出陶如茵小姐被辱時扯下的紐扣。朱恩掃了一眼,臉上立時閃現出極度的驚懼,但是轉瞬又恢複了正常:“上仙,世上相同之物甚多,一枚紐扣,難以說明問題。”
衛國雙眉倒擰,冷笑三聲:“作案現場遺留之物,不能說明問題,難道你的私生子,也不能說明問題嗎?”
“私生子?”朱恩看著衛國,一副莫名驚詫的表情。
衛國面色一沉,聲音驟然提高八度:“你可記得被你所辱之樊姓小姐嗎?那事之後,樊小姐不幸懷上了你的孽種,由於身體原因,無法墮胎,最後忍辱生下了孩子。請讓林紫女仙施用仙術再現他的影象,展示給眾人一觀。”
林紫拿出一張照片,送交主席臺傳閱。陶謙及三曹從事看罷,全都面露憤怒之色,陶謙的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就要到了火山爆發的程度。林紫將照片取回,高高舉起,出示給朱恩觀看。
朱恩雙目盯著這張照片,驚異地差點沒暈厥過去。照片上那個約莫兩歲的男孩,其面相簡直就如同從他臉上扒下的一樣。
朱恩大叫一聲:“逆子誤我!”說完,他腳尖輕點,騰空而起,霎時踩著旁邊的馬五頭頂,借力再一翻,鷂子翻身,縱上大廳樑上。
這一切在瞬間發生,滿堂人幾乎都沒反應過來,唯一能有所反應的只是眼睛,都不約而同地抬望樑上的朱恩。
但是有一人早有準備,他——就是衛國。衛國當場揭破謎底,怎會沒有事先預判呢?朱恩躍起的同時,衛國飛快地拔出手槍,在朱恩雙腳剛剛踏上房梁的同時,瞄準他的後背,迅速地開了兩槍。朱恩身中兩彈,仰面朝天,重重地摔了下來。
尚文快速躍前,赤霄劍死死抵住朱恩的前胸。朱恩滿口流血,對著尚文,悽慘至極地呲牙一笑,使盡餘力大叫一聲:“天不佑我!”
說完,朱恩身形向前,用力一弓,赤霄劍貫胸而過。他前胸三個窟窿,血如泉湧,當場斃命。這個作惡多端、奸詐無比的惡徒,結束了可恥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