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沒有說什麼,眼神從黑影的方向收回。藉著月光,那兩支偷襲朱恩的飛鏢,插在涼臺的木製立柱上清晰可見。衛國走上前,拔下一支血蝙蝠飛鏢審視著,結合剛才逃犯的口話,心中斷定:採花大案的首犯,就是天鷲山二寨主飛天鼠戚悅!那麼從犯是不是三寨主千手蜈蚣杜裕呢?只有等拿下天鷲山再行對證了。
早晨八點剛過,尚文與淩雲便已來到天鷲山東峰。由於他倆昨天,已先行對東峰進行了初步偵查,並藉助攀巖裝備,順利登上“鷹不飛”,然後穿過灌木林,抵達了“虎不跳”。只是因為峽谷間相連的那根圓木業已腐蝕,不堪多次承重,所以他倆才未敢輕易踏上,只等今天一次成行。
蕩平天鷲山的計劃,在雲龘等人心中醞釀很久,原來是想等到開春,冰雪消融,利於攀巖再開始行動。但是如今採花案件頻頻發生,多等一天,就有可能多出一起慘案,刀懸脖頸,不能再忍!再加嫌疑目標已經斷定,任其逍遙法外,實是“無顏見江東父老”!
特別是雲龘、衛國、林紫三人,聽到尚文和淩雲已經成功登上“鷹不飛”之後,信心大增。1953年,北京電影製片廠拍攝的電影——《智取華山》,不就是現成的模板嗎?看來機緣巧合,卻要在三國重演了。
為了防止“智取天鷲山”的訊息洩露,頭天晚上,衛國特意避開賊曹幾人,僅僅召集雲龘、林紫、尚文、淩雲,召開一次機密的小型會議。
會議決定,“智取天鷲山”的計劃,按照“智取華山”的方法,分成兩步進行:
第一步,考慮到連闖五關的艱難,必須留出足夠的時間,尚文和淩雲二人於次日早晨出發,秘密征服“五關”,等到天黑之後,尋機摸入哨所,幹掉扼守咽喉的五人,開啟鎖板,用步話機通知潛伏的大軍入關;
第二步,雲龘與陶謙聯系,調集三萬官軍,等到次日天黑出發,藉助夜色掩護,悄悄開進天鷲山待命,接到尚文步話機訊號,馬上率領大軍飛渡哨卡,與尚文、淩雲會合,沖入玉皇頂。
之後,三萬大軍便可關起門來打狗,利用優勢兵力,風卷殘雲。尚文率領一萬官軍進攻淩霄峰,擒拿大寨主操刀客馮玉柱;衛國率領一萬官軍進攻天王峰,擒拿二寨主飛天鼠戚悅;雲龘率領一萬官軍進攻兜率峰,擒拿三寨主千手蜈蚣杜裕。如不能將三害生擒,也要就地擊斃,永除禍根!
尚文和淩雲走進“鷹不飛”,昨日攀巖留下的繩索依舊掛在環裡,他們只需拽著繩索向上攀登即可。沒用多少時間,這座三十餘米高、冰寒料峭的“鷹不飛”,便被他倆征服。然後,他們解下繩索收好,循著昨天的足跡,穿過枯枝敗葉的灌木林,來到“虎不跳”。
尚文將繩索一端拴在峽谷邊的大樹上,身上繫好安全帶,套入繩索,輕手輕腳,走上橫亙峽谷的圓木。圓木上覆蓋一層積雪,除了北風刮出的自然紋路,沒有任何生物涉足的痕跡。盡管尚文輕功奇佳,提氣輕觸,但仍然踩得雪花紛飛,飄落峽谷。峽谷不是很寬,目測也就七八米的距離,但腳下冰滑,兩側又無任何抓手,若想平安渡過,確實難上加難。尚文心無旁騖,不敢怠慢,腳尖稍觸即起,只三兩步便到了對面峽谷邊,只需再借一次力,就可順利達岸。
可是,圓木由於積年風吹雨淋,早已枝枯木朽,當尚文的重力第三次踏上,再也承受不住,咯吱一聲折斷,跌入峽底。這邊的淩雲大睜雙眼,失聲驚叫。
尚文畢竟是武功大師,修為多年,而且對圓木的折斷,早有預判。在圓木墜落的瞬間,他腳尖速點,藉助斷木僅有的一點承力,頷胸提氣,宛若一隻大鳥淩空而起,騰達過岸。
好險!淩雲長出一口氣,幾乎癱坐在地上。對於她來說,尚文的生命早已超出自己,如果尚文真的發生意外,她不知如何去活?
尚文將繩索拉直,系在峽邊的大樹上。盡管木橋塌落,但是木橋換成了繩橋,安全性大幅度提高。淩雲只需將安全帶套住繩橋,就可輕松滑過。
上岸之後,是一片亂石錯落的荒地,石上溜滑,稍一踩空,就可能跌傷,再加石縫裡長出七扭八歪的樹杈,連絆帶刺,更給行進增添無數困難。好在他倆一個是武術大師,一個是攀巖高手,這點困難很快就被他倆克服了。
穿過這片亂石地,前面又出現一個峽谷,只不過這個峽谷上,有條天成之路可通對岸,但這條路卻不能稱其為路,而是像那兩名軍士描述那樣,是一條橫在懸崖上狀如牛背的石脊,由於積年風雨的侵襲,石脊的表面彷彿砂紙打磨一般光滑,夏天都無人敢走,冬天冰雪覆蓋,更是光滑異常,所以才被稱為“羊不行”。
尚文目測一下石脊的距離,大約在百米左右。他心裡暗自驚嘆:大自然的造化還真是神奇,是誰巧奪天工,在萬丈深淵之上,橫空飛架了這道既高又長的石橋呢?只不過石橋的形狀委實有些雷人,神仙走得,凡人走不得。
盡管尚文他們在這裡對人自詡為神仙,但他們並未有神仙的法術,唯一比古代人多的就是知識,以及更加豐富的實踐。憑籍此點,尚文和淩雲在聽完兩名軍士的介紹之後,早已想出對策。
於是,他們從揹包裡拿出三塊兩米見方的薄毯,依次鋪在石脊上,然後學著山羊的樣子,四肢爬行。這樣既降低了重心,減少了風阻,又解決了石脊光滑的難題。爬行的時候:尚文在前,淩雲在後,兩人各佔一條薄毯,順序前進,三塊薄毯每次倒出後面一塊,再由淩雲傳給尚文前鋪,如此迴圈,山羊不行的難題終於被他倆巧妙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