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眾人當中大多數都看過穿越小說、或者電影,但那時僅僅作為旁觀者,只是覺得羨慕,刺激,純屬葉公好龍之感。可是今天,真的輪到他們自己穿越,心內真是:十五隻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們完全沒有這樣的思想準備,甚至說類似的想法都未曾閃過。誰會把那些玄幻的穿越作品當真呢?但是今天,真真的現實擺在面前,不由他們不信,這絕對不是拍電影!
這時,那位絕色美女也款款抬起頭來,婀娜地向眾人深深一福,鶯聲說道:“賤妾——貂蟬。”
貂蟬?她就是貂蟬!那個冠絕古今的四大美女之一,享有“閉月”美譽的妙人。
一剎那,站立的眾人全都驚呆了,特別是其中的五個男人,如果沒有眼眶,恐怕連眼珠子都得掉出來。十六雙眼睛齊刷刷地射向這個嬌滴滴的美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金成鑫甚至連口水都淌了出來。
她,實在太美了!美得無法能用語言形容,就算把天下最美好、最絕絕的詞彙用在她身上,也不為過。
她秀發高挽,青絲如雲,彷彿天河上銀波逐浪,飛珠疊墨;又好似夏日裡清風拂縷,柔媚如絹;鴨蛋型的臉龐,白嫩似水,有如三月的玉蘭,淡裡透紅;又如仙山的鐘乳,柔潤欲滴;兩道彎眉,精緻地鑲嵌在額頭,恰似遠山銜來的朱娥飛絮,又若女媧點絳的筆觸傳神:嬌俏的瓊鼻,玲瓏剔透,好像溫潤的美玉,珠圓挺秀,又象玉宇的瓊瑤,精緻可人;一張秀口,浸潤著兩片嫣紅,宛如初開的花瓣,嬌豔欲滴;兩排皓齒,排列出琥珀冰晶,雪羨天妒。
無怪乎羅貫中的詩言絕致,筆下生輝:
紅牙催拍燕飛忙,一片行雲到畫堂。
眉黛促成遊子恨,臉容初斷故人腸。
榆錢不買千金笑,柳帶何須百寶妝。
舞罷隔簾偷目送,不知誰是楚襄王。
上帝啊,是誰創造了這絕代尤物?你讓天下的男人如何把持!
金成鑫早已失魂落魄,華生、尚文亦是落魄失魂。就連衛國這樣的刑警隊長也登時失了方寸,呆愣愣地神魂飄蕩。
雲龘結結巴巴,總算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久——仰。”
於薇薇先是驚訝,但一看到華生的表情,立刻目露慍色。淩雲雖不輕易喜怒形於色,但冷漠的臉上也漸起冰霜。
關鍵時刻,還是林紫善解人意,顧全大局。盡管她心裡也倍覺傷感,但還是努力抑忍著,悽然一笑,語帶雙關地說道:
“貂蟬小姐真是天生麗質,風華絕代,就連這一眾仙家,也盡起凡心。看來,還得啟奏玉帝,再貶一回了。”
雲龘悚然一驚,暗恨自己魂不守舍。林紫這樣的紅顏在旁,自己都能精神恍惚,如何對得起她的似水柔情。並且,處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危險無時無刻不在蟄伏,作為一行人的領隊,稍微的大意,都可能招致意想不到的後果。因此,絕不可以有絲毫的疏忽。此時,她由衷欽佩林紫的機敏和聰穎。她的提醒與奚落,太是時候了。
王允聽說眾人來自天上,頓時大喜過望,再度扣首道:“感上天垂憐,賜眾仙駕臨。萬望諸仙略施法力,誅董賊,正朝綱,拯民於水火,此漢家之大幸,天下之大幸也!”
眾人知道王允是說董卓,想要插言,又有些為難。一是未經商榷,不知如何作答為好?二是鑒於古人說話的習慣,未經專門訓練,倉促之間,措辭較難。因此,大家集體踢皮球,困難給領隊。
雲龘雖也感到侷促,但他畢竟有雄厚的古文底子,對古書的閱讀,不說是博覽群書,也是車載鬥量。並且雲龘十歲左右年紀,就能認識大部分繁體字,可以閱讀豎版古書,這些都是受他家的老鄰居——老陳頭的影響所至。
老陳頭解放前是地主家庭出身,上過私塾,是個識文抓字的老學究,並且對道學、周易頗有研究。當時,老陳頭已經六十多歲,閑暇時經常拿本發黃的老書,搖頭晃腦地偷看。看著他入迷而又滑稽的樣子,鄰居們好奇心起,都想探個究竟。紙裡終究包不住火,一來二去,大家發現老陳頭沉迷的書籍,都是那個一花獨放的年代,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古代小說唱本。諸如:《封神榜》、《楊家將》、《嶽飛傳》、《大八義》、《小五義》、《七俠五義》、《薛禮徵東》、《薛丁山徵西》等等。那時候,沒有電視,電影也很少,娛樂活動更談不上,只有收音機裡整天的樣板戲,聽得人耳朵都能磨出繭子。對於這些情節曲折、引人入勝的禁書,自然是心馳神往,欲睹為快。
於是包括雲龘媽媽在內的幾個婦女,便央求老陳頭晚飯後給唱書聽,當然敬煙送水,打點小進步是免不了的。老陳頭頂不住老鄰居們的再三懇求,在大家承諾保密的前提下,才答應唱書。這下好了,知近的幾家,吃完晚飯,早早地候在老陳頭家裡,等待接續每天的且聽下回分解。雲龘有時也隨媽媽來聽書,時間一長,雲龘也聽得上癮。不過老陳頭總賣關子,像評書播講一樣,每天不肯多說。常把雲龘急得抓耳撓腮,望書興嘆。
看來求人不如求己。雲龘於是便趁老陳頭唱書休息的空隙,拿起書翻看。書裡都是繁體字,雲龘看不太懂。雖然雲龘識字較多,但還是多數都不認識。於是他便把這些字暗暗記下,拿出字典查詢。就這樣,經過一段時間的刻苦學習,雲龘已能熟練掌握絕大部分的繁體字,看書已不是問題。
老陳頭發現了這點,有時唱書累的時候,便讓雲龘代唱。包括媽媽在內的那些聽眾,早已被故事情節抓得牽腸掛肚,哪還管是誰來說,只要知道下文就行。就這樣,雲龘暢遊在古書的海洋裡,盡情地汲取營養、樂趣,完全脫離了他這個年紀所應知之的現實。他的文史知識,跨越了童年、少年,直接上升到成人的境地,雖然有些稚嫩,但已不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