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陳平心亂如麻,他一路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走到了這一步,這近在咫尺的一步,卻讓他一次有了難以抉擇的感覺。
一步生,一步死。
他的雙眸漸漸有了一層迷霧,那迷霧呈現灰色,便如當年雙樹園中那枯樹之色,眼枯,便意味著心正在枯萎。
他的氣息,也在這種說不清的枯中漸漸沉寂,猶如枯死之樹。
陳羽看著附近殘留的禁制痕跡,點了點頭,“不錯,他不僅回來了,而且還找到了青梅,青梅,沒有死。”
間便壓過那劫雲中傳出的吸力,紫金盾瘋狂地掙扎著,散出一股反震之力,與那白紋虎相抗衡。
“那紫金盾乃天劫所化,絕非凡品,只可惜與我等無緣,可惜可惜。”
一中年修士,目光中露出毫不掩飾的羨慕和嫉妒,剛一說完,他趕忙轉頭看了看四周,直到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說的話,才稍稍吐出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竟然可以留下天劫,此人太強,怕是突破到元嬰期後,在這遺落之地中,少有敵手。”一個面色稍顯稚嫩的少年,雙拳緊握,急速說道。
“孤陋寡聞,你莫非連這昊日城主之名都不知曉?當心日後不小心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闖下大禍。”少年旁邊一個道士模樣的老者面露不屑,冷淡開口。
少年修士面色一紅,拱手之下賠笑中連連稱是,更是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老者。
那老
,身影瞬間有了重疊,一晃之下合為一道身影,仰天咆哮。
“此人究竟是誰?”
那原本有滔天之勢的巨浪,此刻在這咆哮聲下竟陡然拔高數倍,形成一道道讓人看不到盡頭,連高山也要吞噬的巨浪之幕。
南宮九雲站在原地,卻看都不看那七彩漩渦,反而目光一轉看向山下,他眼中透出一
他怎麼去推衍,卻始終無法找到任何一條可以解開白棋之危的路,近萬次推衍失敗,令陳平徹底明白什麼是山窮水盡。
這一步,莫非遠在白雲之外?
亦或那,他想起在臥牛山上,軒轅先生說過的一句話。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當時的他不太明白這句話,只是記在心中,而軒轅先生也只是一筆帶過未做任何解釋,如今想來,以他當時懵懂,即便是軒轅先生說得再多也不能讓他明白這句話隱藏的
三千丈外,兩個身影略帶狼狽地浮現,黑髮青年擦了擦嘴角上的跡,陰沉地說道:“竟然自爆元嬰,這可是真正的形神俱滅,不入輪迴,連來世都沒有,即便是我修煉了九死還魂之術,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這金奴子可算是死的乾乾
淨淨,與此人之前的所有恩怨,從此勿須再提。”
南宮九雲沉默不語,看向遠處那來回穿梭,逐漸變得暗淡的淡金色劍氣。
黑髮青年嘴角輕笑,看向遠方,眼中露出嘲諷之色。
月蓉本是月家一個不入流的支脈弟子,月玄與結成道侶,皆因此女的資質,可以修煉月家的還魂之術,若無月玄的懇求,以月蓉支脈的身份,絕無得老祖親自傳授還魂術的機會。
月玄身為月家小輩中的翹楚,深得老祖的寵愛,自然對月蓉的修為一清二楚,
月蓉假死之事,更是瞞不過他的眼睛,對此女背叛一事,他早已有所預料,反而有縱容之意,一時讓人摸不著他的心思。
陳平微微抬頭,目光落在那始終綿延不散的雲海上,那是一片白,正如他手中棋子,只是這片白遮住了目光,讓他看不到雲外,如果人的雙眼被遮住,無法去看清外面的世界,那麼即便是白,與黑又有何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