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果然見那裡躺著一把銀亮的短刃,系統在那上面貼了一行小字:長孫紅的遺落武器。
長孫紅?
蕭昊有些莫名其妙,那不是無花的老婆嗎?怎麼會來藏經閣?
難不成無花看上了哪本秘籍,想暗中偷取?可是這個世界的南少林藏經閣, 並沒有什麼武功秘籍,只有珍貴的藏經。更何況以無花在少林的地位,他要是想借閱哪本經書,哪用得著讓長孫紅來偷?
蕭昊把不準無花的用意, 只好推測這刀可能是他自己帶過來的。
方才他們進門的時候, 無花的好感度先是漲到了策馬同遊,隨即又立刻落回到了相見恨晚,蕭昊對他這個日常精分的師弟見怪不怪,心想這大概就是叛逆期吧。
以為無花也許是因為自己偷襲他光頭的事情心有芥蒂, 蕭昊於是也不跟他置氣,順著他的話道:“這是我昨日於後山汲水烹茶之時,在碧潭底撿到的。見這上面殺伐血腥之氣渾濁不堪, 心生不忍, 便帶回來慢慢化解。”
無花:“……”
他這師兄,可能是個傻子。
無花皺起眉了頭, 疑道:“少林之中怎麼會有此等兇器?”
蕭昊微微一笑,只當無花是想在口舌上找點場子回來,同他論道, 便道:“兇器?何為兇器?人用刀兵刺人而殺之, 反過來埋怨它殺人, 哪有這樣的道理?有形之刃在世人眼中是兇器,那無形之刃傷人性命者又是什麼?”
無花眉頭一挑,直覺他這師兄話中又另有深意了,“師兄所言無形之刃是指?”
蕭昊繼續衝他微笑,帶著一種智者意味,彷彿看穿了他的滿腹心思。他伸出手輕輕點了點無花的胸口道:“這世間,比有形之刃更兇戾的,是這腑臟下的人心。”
“……”
無花覺得無業這是在警告他。
他這個師兄有點兒意思,也罷,太輕易得來的東西對他來說沒什麼吸引力,有這麼一位師兄在,待他日後奪得少林繼承大統,端看這人還能不能維持住這副看穿一切高高在上的樣子。
隨無花一同來的僧侶已站了許久,他們本是為解惑而來,見他們兩人對話告一段落,便連忙插過來請教。
誰不知道無業和無花兩人於佛學都大有研究,讓這兩人說起禪來,怕是三天三夜都停不下來,他們可沒那個心性,趕緊解了困惑離去才是!
蕭昊耐心一一跟他們講解,不時去看無花的反應,卻見無花似乎並沒有在聽,兀自垂首思考著什麼。
要是能忽略他那野狗脫韁一樣的好感度就更好了。
蕭昊覺得這個師弟很讓人頭疼,完全搞不懂他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打發了那些僧人,蕭昊叫住無花,想要同他熱絡熱絡,道:“師弟,我昨夜禪定入夢,夢到了一些有趣之事,想與你分享。”
無花面不改色“哦?”了一聲,已經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落座回來,問道:“師兄但說無妨。”
蕭昊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溫和的兄長,笑道:“說來慚愧,我昨夜夢到了一位天香國色的紅衣女施主。”
“……”無花猛地站起身,臉色難看極了,冷冷道:“師兄這是何意?”
蕭昊微微一愣。他就是看到長孫紅的刀,想來無花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帶著人家的刀來必定跟人家見過面了,少年人嘛!他還不是一樣做夢夢到了秀姑娘,以為這種話題能讓他們師兄弟之間關係緩和一些。
看來無花並不高興,蕭昊連忙道:“師兄並無他意,只是想到你年紀尚輕,容易被紅塵迷惑,紅粉骷髏都是皮囊表象,師弟與佛門有緣,不要泯滅了慧根。”
無花卻沒有回話,面色冷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