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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名妓

老鴇子紅玉娘今天有些為難。剛過晌午,大多數姑娘還沒起床的時候,來了兩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要見她。一開口,竟是來點姑娘出條子的。要擱平時,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眼看著花魁大會要開始了,為了保證涵香館的幾位姑娘能妥妥地勝出,她安排了眼下的紅牌們負責做教習。如果被客人接出去了,難免有些耽誤日程。紅玉娘看著擺放在面前的銀票,第一次這麼為難。心說,千萬別點中嬌娜和翠縷。

來的兩個大宅門的管家,一見紅玉娘又是撇嘴、又是皺眉,以為是嫌錢少,又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足有五百兩,甩在桌子上。其中一人說道:“紅玉娘,這不像你往日的習慣呀。難不成想借著花魁大會坐地起價?”

“喲……兩位大爺說得哪裡話來?我這涵香館雖不是什麼百年老店,那也是馳名繁花城已久,怎麼能忘了做生意的根本呢?只是、只是我這裡最近實在是缺人手。但不知家中的大爺鐘意哪個姑娘呀?”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非嬌娜姑娘莫屬了。大爺說了,算上今天晚上,家裡要宴請從其他三國來的生意夥伴,需要嬌娜姑娘前去伴宴兩晚。價錢嘛……”說話的男子指著桌上的一千兩銀票,“這些還不夠嗎?”

“嘖嘖嘖,不愧是北門裡的丁大爺,出手就是非同一般。好,我這就叫嬌娜趕緊收拾收拾跟二位走。”紅玉娘最終還是沒能抵得住金錢的誘惑,加之就叫一個人去,心中鬆了一口氣。

大約等了半柱香的光景,只見一位身材高挑、豐滿勻稱的佳人款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等候的人一見,正是前年的花魁、豔絕十鎮的名妓嬌娜姑娘。兩人相視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姑娘,請吧。丁大爺叮囑我等備好了軟轎接您進府。”

“如此,有勞二位尊官頭前帶路。”嬌娜邊說邊接過老鴇子紅玉娘遞過來的小包裹,“媽媽,我這就去了。您不必送了。”

“好咧,我兒向來都最讓為孃的省心。去吧,去吧。”

就這樣,紅玉娘看著丁家的管家帶走了涵香館時下最紅的姑娘。她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丁家還分別從僅次於涵香館的飛燕樓、琢玉閣帶走了兩位較為走紅的妓女。

三位姑娘都是坐著轎子被抬進了一所大宅子裡的。雖然她們都聽說過北門裡丁大爺有錢有勢,在妓院也見過幾次,但是還從沒有出條子、到過他的家宅中。奇怪的是,轎子竟然直接停在裡屋內。她們撩開轎簾一瞧,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光線昏暗的、裝飾華麗的大屋子內。這三人看見彼此,並不是很吃驚。畢竟到同一家裡伴席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雖為競爭對手,三個美人兒還是客氣得相互點頭示意。轎子轉眼間又被抬出了門,取而代之,一名男子出現在她們面前。

屋內雖然光線昏暗,三人還是能隱約看出來人長相不凡,不像是尋常有錢的員外爺。隱隱地,她們心中都有些害怕,站姿開始晃動。

這名男子不慌不忙,像是觀賞景緻一般,在三個姑娘面前一邊踱步、一邊仔細地觀察她們的長相和身量。嬌娜她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氣都不敢出,任憑此人品評。

不一會兒,這人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滿意地往正座上一坐,同時舉起雙手擊打了幾下。擊掌聲落,幾名侍女魚貫而入,後面跟著又進來了兩名長相英俊的男子。待侍女們將屋內的燈點亮後,三個妓女一瞧,眼前的三人分明就是武林人士,每人都拿著趁手的兵器,專注地盯著她們。

嬌娜顯然膽子要大一些,顫抖著聲音問道:“三……三位英雄,我等不過是煙花女子,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請英雄們不要傷我等的性命。”

第一個男子微微一笑,朗聲說道:“嬌娜姑娘多慮了。今日請三位過來,不為別的,請三位姑娘在這裡住上幾日。待到三月初五以後,無論是想從良、還是想繼續操持皮肉生意,都由你們。”

“從良?我不明白英雄的意思。”嬌娜本是犯官之女,官妓的身份,無時無刻都想著脫離苦海。一聽“從良”二字,自然是格外的關心。

正說著,有三名侍女分別手捧三張賣身契讓姑娘們過目。這其中嬌娜和琢玉樓的驪歌識字,二人仔細觀看,正是她們的賣身契無誤。得到了主人的示意,侍女們把賣身契塞進了她們每個人手中。三位名妓紛紛瞠目結舌地看向這幾個男人,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怎麼樣?我沒有誆騙你們吧。還是那句話,這幾日在此,好吃好喝,除了要按我們的要求表演一下你們擅長的歌舞技藝外,其餘什麼都不用做。直到我允許你們走,你們才能走。”

自由就在眼前,更何況還不用付出什麼,傻子才會不答應。嬌娜、驪歌,還有飛燕樓的綾香全都點頭同意,表示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半步。

“這位大爺,請恕小女子斗膽問一句。您出條子就兩晚,到時候不見我們回去,妓院的老鴇子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嬌娜滿是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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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說,其他兩位姑娘才意識到,一時間又都發起愁來。

“不用擔心,也不用多問。屆時你們自然會明白。眼下除了相信並且聽從我的安排,你們不是也沒什麼其他作為嗎?”

“這倒是。看英雄儀表不凡,並且悄無聲息地就搞到了我們的賣身契,想必您的手段不是我們可窺見的。大不了還是回去那個鬼地方,我願意賭一把。兩位妹妹呢?”

嬌娜的言語中透著果敢和堅定,也感染了其他兩人,就這樣三位城中的名妓被神秘的“金主”軟禁了起來。

兩日之內,三位姑娘時不時地會被叫到華麗的大屋子裡展示她們擅長的才藝。無論是樂器、舞姿、手法、眼神,總是會被叫停,反覆的表現。僱傭她們的三個男子不是在欣賞取樂,倒像是在學習模仿。

兩日過後,嬌娜心中的擔心又湧上心頭,真的很擔心,自己如果沒有按時回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天的中午,有侍女又來通知她們到大屋子裡去。三人一進去,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就像照鏡子一般,哪裡還有什麼男人,眼前是同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的三個美人。只見這三人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不就是自己個兒嘛?嬌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選了我們三個就是為了借用我們的身份。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看來自己命中註定,能夠重獲新生。如此一來,涵香館往後幾日中只不定要發生什麼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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