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頭把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在此之前不曾有過的東西，沉著、冷靜、睿智、還有深謀遠慮。這樣的他像極了當年失去親人後自省的自己。
一上午，蕭陌都在教小九離輕功，小九離驚人的理解能力讓蕭陌為之一震。而後化作欣慰的一笑。
“離離真棒！”
小九離心下一笑，她當然棒了，也不看看她是誰。就算沒有這出神入化的輕功，她照樣是無敵的存在，她只是不想讓他失望而已。
明露看小九離的眼神起了一些無法言說的變化。
吃過飯，蕭陌帶著小九離到後坡樹林去練劍，在半道被一群半大的孩子圍住。為首的是張二狗和另一個獵戶家的兒子，好像叫什麼林年。這個林年今年雙八年華，比幾人都大，已經可以獨自一人上山狩獵。
“蕭陌，你小子真是神氣啊，把山上的野生子都獵完了，是存心想餓死我們是不是？”眼看要入冬了，再打不到好東西，這個冬天只有餓死的份。
小九離眉毛一挑，喲，這是來找蕭陌算帳的麼？問過她沒有？
小九離看幾個人的眼神都很輕蔑，這可惹怒了對面的林年。那林家自詡是有頭有臉的人，根本看不起樹雞換來的小錢。是以沒有像其他村民一樣加入採摘樹雞的行列。
甘村是附近村落最為貧困的村莊，每到入冬都有人被餓死。時逢年下旱災，大部分村民顆粒無收，被餓死也是時間問題。上一個月到蘇家來借糧的不下五戶。好在蘇家發現了樹雞可以食用，帶動全村的人採摘，他們也不用再擔心這個寒冬會被餓死。
整個甘村就只有林家和張家是不屑與蘇家為武的。此時那林年看小九離的眼眸帶著毒。
蕭陌把小九離護在身後，那張二狗見了笑得不懷好意。“呵呵，這個小奶娃長得真好看，賣了值不少錢吧。”
女娃子被賣，在甘村並不少見，就如當初蘇大運要賣了思琴一般。從另一個角度來想，被賣到有錢人家裡不是壞事，至少可以活下來。
一群半大小孩跟著張二狗哈哈的笑，那林年的眼睛從小九離身上移到蕭陌左手上的短劍上，他經常打獵，與利器打交道，看得出來那是一把好劍。既然是好劍，就該發揮它最大的利用價值，而不是在一個無用之人手上。
顯然在他的眼裡，十歲的蕭陌是個無用的。
蕭陌的眸色冷了下來，如若只是嘲諷他，他不會與一個沒有武力的孩子計較。但他錯就錯在嘲笑了小九離。她是他放在手裡不捨得傷一分的人。
小九離偏過腦袋，看到了蕭陌生氣的小臉，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
陌陌生氣了呢。這幾個小傢伙竟敢在老虎頭上動土，是嫌活得太滋潤了是吧？
下一秒，那仍笑得不懷好意的張二狗只覺一陣風過，胖臉上立時多了五根巴掌印。
不大，但響聲清脆。
幾個半大孩子嚇一跳，紛紛跑到大樹後去躲著，看小九離的神色有些驚恐。
其中不乏採樹雞到蘇家換銀子的孩子。這會兒一起來圍堵蕭陌和小九離多少有點忘恩負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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