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恩的噓噓聲中,迷迷糊糊的傻弟弟暢快的解決完‘當務之急’,隨後就像個小木偶似得任由洛恩擺弄……別誤會,是哥哥幫弟弟洗漱。
“我餓了,哥。”洗過臉後內特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洛恩沒喝完的半杯咖啡,“我餓了……”
“小孩子不能喝咖啡。”賣藝人寵溺的敲了敲他的小腦袋,隨後接過泰勒先生遞過來的小盤子,裡面有他烤好的土司,“說謝謝。”
“謝謝您,泰勒先生!”
與據點內的平靜不同,此刻的下城區安靜的只有軍靴摩擦石板路發出的沙沙聲。
大部分普通人躲在家中不敢外出,望著街上全副武裝的警察與軍警瑟瑟發抖。這些帶著‘奇怪’面具的人提著油漆筒,挨家挨戶的在棚戶區登記疫病情況,在每一家有病患的門前刷上x形標記,並將病患強行帶離集中到制定的公寓樓內接受統一治療……諷刺的是,這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不用付錢就可以享受單獨的房間。
而病患的家屬們也會被集中到一起進行隔離看護,至於這種隔離什麼時候結束?沒有任何聲音從軍警冷酷的防疫面具後傳出……但奇怪的是,經歷了最初幾起反抗後,即使軍警們的強制隔離措施讓病患和家屬很憤慨,但卻再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抗。
除開冰冷的槍械和棍棒的主要威脅外,患者與家屬自願分離並遷移到指定‘居住區’除了對免費的‘治療’的期望外,就數免費的食物與清水的誘惑了……人可以很偉大,也可以很卑微。
車站區雖然與下城區只有一街之隔,但是因為最早被軍警封鎖所以這裡的疫情反而要比下城區好得多,但除了維持車站正常運轉所需要的工人依舊在工作外,大部分車站區的工廠都已停工。這其中既有停工勒令的原因,也有老闆和主管依靠關係逃離城市的客觀因素……當然,小部分無視‘政令’死要錢的工廠主們,則需要找到‘門路’並繳納一筆保護費,否則將面臨鉅額罰款。
鐵路沿線靠近城區的地方,被連夜建立起的隔離牆和鐵絲網封鎖,每輛透過這裡的列車都會被警察和臨時抽調到這裡的軍隊嚴密搜查,任何企圖偷渡逃離的人都會被逮捕,像畜生一樣被手腕粗的麻繩拴在一起,在軍士的押解下,排著隊被關入臨時建立的露天監獄內。
靠近萊恩河的下水道出水口,十幾個面色各異的‘逃脫者’蹲在手臂粗的鐵柵欄旁,等待著‘接頭人’將下水道通往萊恩河的出口開啟將他們放走。這裡面就有一個洛恩認識的少年……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小隊裝備有霰彈槍和連射步槍的精銳軍警,正快速向那個出口跑去,隊伍末尾,一個滿臉是血的可憐蟲被拖拽著,無力呻吟著…..
隨後,短暫而急促的槍聲伴隨慘叫聲響起。
又過了一會兒,槍聲漸漸變得零散起來,隨後慢慢停歇。緊接著傳來生鏽鐵柵欄被開啟時發出的難聽吱呀聲。
在靠近河畔居住的居民既好奇又恐懼的等待中,焦黑的煙氣飄起。
最後,是一聲手槍的槍響。
黑煙,稍微又濃郁了微不足道的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