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熙搖頭,“不用,謝謝!”
一大早出發,在飛機上吃了個餐包,這會兒她確實有點餓了。
舀起一口湯入口,味道……一般。
沒有特別好吃,但也不會難以下嚥。
趙恆熙有些搞不明白,傅閆讓她一下飛機就趕來這裡吃胡辣湯是什麼用意?
但秉著他不說自己就不問的原則,趙恆熙默默地喝完一碗胡辣湯。
胡椒下得有點多,喝到最後覺得有點重。
她看傅閆喝了幾口就沒喝了。
再看著自己喝光湯的碗……
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自己太實在了。
傅閆看她喝完,站起身掃碼付錢,一碗8塊錢,合計16塊,倒也不貴。
傅閆率先離開小店,趙恆熙跟著起身離開。
沉默了一路,傅閆突然開口,“老李是當年揭開津縣拆遷案秘辛的記者,他的腳就是在那時候斷的。”
趙恆熙突然明白他為何讓自己一下飛機就讓她來這裡喝胡辣湯了。
“你做好成為一名合格新聞人的準備了嗎?”傅閆停下腳步轉身看她,“也有可能像老李那樣斷腿。”
趙恆熙直面他的審視,眼也不眨,“從我想當一名記者開始,就已經知道一名合格的新聞人是什麼樣了。”
“新聞人的筆是揭開真相的刀,也是為老百姓撐開公平正義的傘。”趙恆熙道。
傅閆盯著她的眼睛,鏡片後的眸光在晨霧中晦澀難辨。
遠處傳來灑水車的轟鳴,巷口槐樹正在抽新芽,嫩綠的枝椏掠過他肩頭的晨光。
他忽然抬起手,摘下眼鏡對摺放進褲袋裡——露出左眼尾一道兩指長的淡褐色疤痕,像乾涸的月牙嵌在骨相凌厲的側臉。
“十年前津縣拆遷案,我是老李的責編。”他的指尖劃過疤痕,襯衫領口滑落半寸,鎖骨處露出一道大約四五厘米長的傷疤,“開發商僱的推土機碾過來時,老李把我推開了。”
趙恆熙瞳孔微顫。
新聞司史料裡記載著那場震動全國的拆遷血案,卻沒提過主筆記者致殘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