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綠色軍裝,他穿著整個人多麼筆挺好看,黑色的軍靴踩在水泥板上,發出扣扣的聲音。
他走向埃爾瓦,讓人恍然發現,這已經不能說是一個大男孩了,巴基長成了一個上戰場的軍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埃爾瓦喜出望外:“哦巴恩斯,你回來啦,怎麼沒有提前說。”
兩個人擁抱了一下,埃爾瓦接著說:“之前你寄來的照片不及現在看到的生動,好像也沒有特別久沒見,但是真的變化不小。”
“是變得更好了嗎?”巴基抿起嘴巴,哦太甜了。
“當然,”埃爾瓦又看向跟上來有些狼狽的史蒂夫:“史蒂夫,你——”
史蒂夫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討好模樣,叫埃爾瓦的話語斷了。
她頓住,看著他藍色的眼睛,嘆了口氣,嚴肅起來說:“下不為例,以後你留話讓我回去,自己去冒險,那就是真的不把我當朋友了。”
“絕沒有下次,我保證。”史蒂夫咧開嘴想對她討好地笑,結果扯到嘴角的傷,變作一個奇奇怪怪的表情。
埃爾瓦忍俊不禁:“巴基,你看他。”
“別待在這了,走吧,去把買的食物拿上,路上去買些藥給你用。然後我請你們吃午餐。對了,巴基,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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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過後,埃爾瓦興起,請史蒂夫畫一幅小像,說要寄給遠在德國作戰的丈夫。
她一襲柔軟的紅絨長裙坐在窗前的高腳凳上,珍珠發卡將海藻一般的長發挽起,落出一截潔白修長的脖頸,靜靜的眸子看向窗外的畫師。
“我坐著就好嗎?”埃爾瓦頭,脊背一線,半分不彎折,顯得端莊不可侵。
事實上她覺得不要散開,簡單集中的畫面對於作畫的史蒂夫來說會不那麼難。
庭院裡站著的史蒂夫搖搖頭:“可以倚在窗臺,像往常一樣就好。”
於是埃爾瓦,伏下身,把雙手交疊,把腦袋枕在手臂,綠蘿爬到她的臉側,綠意流動。
鈴蘭風鈴在她的頭頂輕輕作響,而她的目光飄忽不知去了哪裡。
以史蒂夫的角度來看,就像莎翁筆下的朱麗葉,從埃爾瓦她藏住自己的窗臺向下投出鬱郁的視線,叫窗臺下的人恨不得飛上前去,傾訴心底的愛語,做她的羅密歐。
他握住筆的手緊了緊,悄悄揮散紛亂的思緒,下筆勾勒。
一旁的巴基悄悄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皺皺眉毛。
但發現他其實並沒開竅,本來想要展開一番談話的想法撇到一邊。
也許不把史蒂夫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心思說開來反而更好,說不定史蒂夫能夠一直把布魯克林明珠當作好朋友,或親人一般的存在。
正如他自己一樣。
巴基想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到那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