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民生送他們下了樓,看著他們離開。
但沈淑儀走了兩步後卻又回頭看他,好像猶豫了許久、準備了許久才對他開口道:“民生,羅拉明天就要成婚了。
“你不要怨,她等你太久了,這婚事也是娘幫你退的。
“你也不要找她,不要再生事端了,好不好?”
沈淑儀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很痛,但羅拉很好,羅家也很好,這定了親下了帖還登了報的婚事可不能再讓它有意外了。
這張家也是大戶人家,門當戶對的,誰不說這是門好親事呢?
陳民生明白娘親的話,垂著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聲音又變得更啞了些,“好。”
陳民生站在樓房大門外,直到爹孃身影都消失了,他還站在那裡。
初秋的午後,陽光依舊很明媚,陳民生想,明天一定也會是個好天氣。
陳民生回到房子裡,吃了醫生給他開的藥後,便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他兩腿張開,雙手分別搭在單人沙發椅的扶手上,仰頭靠著沙發背,明明是個很放鬆的姿勢,但他的眉頭卻久久凝蹙。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了雙眼。
眸光不再疲憊,但卻隱隱透露出些陰鷙和狠意。
陳民生利落地起身,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口扯得發疼,拿了車鑰匙便出了門。
陳民生開著車來到了羅家大院附近,從他的位置,可以看得見遠處羅家大門的匾額,和他昨日回來的時候不一樣的是,現在的大門,掛滿了紅色的喜慶的裝飾。
羅拉小姐結婚是喜事,陳民生應該為她感到高興的,但陳民生高興不起來,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到發白。
眼淚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他在車裡看著那匾額,看著那諷刺的紅色,直到落日黃昏,直到天幕變得暗沉。
隨著夜幕濃鬱,陳民生內心的憤懣忽然像水杯中溢位的水,並且無法停滯,直至充溢了他全身的血液,那之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行為似乎不再受意識的控制了。
陳民生開著車到了後院,停車後,下了車,找到了過去小時候曾數次攀爬的牆壁,他現在很高,哪怕受傷了,一個輕躍便翻了上去,接著跳進了大院。
他對羅家大院很是熟悉,所以哪怕今天府上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他還是輕松地避開了人群走進了羅拉居住的小院。
院中也充滿了喜慶的紅色,陳民生藏在一角,看著那紅色只覺得紮眼,他聽著院子裡很安靜,便偷偷地走到房門前。房門沒關緊,他輕輕一推便開了,可是房間裡依舊很安靜,裡面擺了許多嫁妝,明日穿的喜服也在那兒掛著,但唯獨羅拉不在裡面。
陳民生怔了瞬,沒有在這過多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