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趙秀,在山呼海嘯中意氣風發,閃閃耀目。
她,很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沉醉其中。
趙秀剛剛踏入練氣後期那天,撫養她的老道長壽終正寢。
“秀兒,別浪費你的資質和天賦,別被不相幹的事拖累,心無旁騖,一心苦修,才能得證長生。”
道觀後山,十二歲的趙秀跪在無名墓碑前,沒有哭,沒有鬧,安安靜靜,無悲無喜。
只是眼神越發深邃,黑夜也遮不住她眼底的光。
“心魔,你是長生不死的嗎?”
這幾年,趙秀一直知道趙拂衣的存在,卻是第一次主動跟趙拂衣說話。
趙拂衣望著墓碑,沒有說話。
“若是碌碌無名,長生又有何趣?”
趙拂衣張口欲言,趙秀卻已起身,帶著老道長留給她的一本破爛陣圖冊,駕馭飛行法器離開道觀,離開趙家村。
甚至,都未曾低頭看一眼。
趙秀天生親緣淡薄,心比天高。
自她記事起,村中小民說她野種,她向來不屑一顧。
只因她自幼便見過仙家手段,道門神通,明白他們大多數只是凡人。
老道士說,她不是凡人。
趙秀的眼,向天而望,只有鴻鵠仙鶴可與她並肩。
凡人之聲,螻蟻之鳴爾。
這一走,她再也沒有回來過。
從趙家村回到天衍宗,趙秀拒絕天劍峰的橄欖枝,轉投天罡峰習陣。
少年當有淩雲志,萬裡長空競風流。
趙秀廢寢忘食,一心研陣,練氣期小比勢不可擋,以碾壓之勢拿下第一。
未曾拜師,而是向宗主求了入了萬法堂學習的機會。
那之後,趙秀之名,一直是陣院同階首位。
“怎麼又是趙秀,她也太厲害了吧!”
“陣道考核全滿分,讓人怎麼活?”
每月陣院考核放榜,趙秀總喜歡站在廊下,聽同門師兄師姐們的贊嘆聲。
趙拂衣默默看著鶴立雞群的趙秀,光芒逼人到……連朋友也沒有。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人滿則損。”
趙拂衣忍不住開口,打斷趙秀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