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不著痕跡地移開距離,意識才清醒一些,她剛才說他被寵壞,眾星捧月……她到底怎麼說出口的?
果然還是不該沾酒的。
陳硯南沒有指著她胸腔裡亂跳的心髒,問她今晚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她懊惱地咬緊唇。
好想死啊。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反常地沒怎麼說話。
一直到家裡,客廳裡亮著燈,陳爺爺靠坐在沙發上,已長成成年體格的南瓜在陳爺爺腳邊,按照平時作息,陳爺爺早睡下了,他們在等他們。
“爺爺,我們回來了。”秦芷開口。
南瓜屁顛屁顛跑過來,它的體重已經不允許它像小時候一樣撲上來,它剋制地蹭著秦芷的腿,仰頭接受摸摸,一臉的享受。
陳硯南在她身後換鞋,“南瓜,過來。”
喊兩聲,南瓜才走過去,試探性地先嗅嗅,認出是誰後才慢慢地搖起尾巴。
陳爺爺說:“這都一年沒見,連南瓜都不認識你了。”
小狗是這樣,人也一樣。
陳硯南蹲著身,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它柔軟毛發裡穿梭:“重新熟悉起來就可以。”
秦芷換好鞋走過來。
陳爺爺按停電視,問:“跟同學玩得開心嗎?”
“挺開心的,以前都在學校埋頭學習,還是第一次有心情跟時間,都玩得很盡興。”秦芷說。
“是這樣,畢竟高考完,再見面就很難。”陳爺爺送過一屆又一屆的學生,永遠有人年輕,但沒有人永遠年輕。
年少時的熱烈,是僅此一次盛放。
陳硯南問:“您怎麼不問我?”
“你還用得著問,都從那邊跑回來了,你媽給我打幾個電話,說你現在主意大,誰都管不了。”
陳硯南從玄關的陰影處走出來的,情緒很淡:“以前不管,現在倒什麼都想管起來。”
說完停頓,笑:“我是您帶大的,您管得了。”
陳爺爺被鬨笑:“少跟我來這套,下次你媽再打電話你自己接。”
“沒問題。”
秦芷準備往房間裡走,聽到陳爺爺說:“我煮了綠豆湯祛濕降火的,你們倆睡前喝一碗再睡。”
“好,那我先洗個澡。”她身上黏著汗漬,衣服裡染上酒精跟烤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