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就……”
青鹿星天嘆了口氣,“算了,慢慢來。”
他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理解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並且現實情況比那個更糟糕。
因為他發現自己搬起來的不是石頭,而是一長條俄羅斯灰毛大型犬。
而這一長條俄羅斯灰毛大型犬其實是隻有中間段被他撈起,手腳都還牢牢抓在地上的流體。
撈不動,根本撈不動。
青鹿星天狠狠嘆氣,灰羽列夫則把球撿回來,高喊:“再來一次!”
03.
等到黑尾鐵朗招呼大家收拾場館的時候,青鹿星天又變回了那副眼神空洞的模樣,正一邊幫忙收攔網一邊心不在焉地走神。
“你在做什麼?”黑尾鐵朗忍不住好奇。
“我在懺悔。”青鹿星天語氣飄渺。
“我不應該圖省事,用那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指揮列夫;我不應該告訴他我要到排球社來;我更不應該在這自來熟上來就叫我名字的時候草率回應他——”青鹿星天幽幽地抬頭,詞句像是從他嘴裡飄出來的。
“黑尾前輩,你說我現在轉學還來得及嗎,覺得是戶美適合我一點還是梟谷適合我一點。”
“別想著逃避啊!”夜久衛輔沖上來抓住他,“說好的你會負責,不要讓別人來處理自己的遺留問題啊!”
“……”青鹿星天目光漂移,“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來著……”
“所以不太順利嗎?”黑尾鐵朗微微俯下身來,言辭裡滿是關切,“那可就有點糟糕了,要是連星天都不太能對付的話,我們其他人就更沒有辦法了。”
夜久衛輔瞥了裝模作樣的黑尾鐵朗一眼。但後者毫不在意,繼續道:“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先緩一緩吧,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排球終歸只是一項運動而已。”
“沒關系嗎?”聞言青鹿星天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正好落在黑尾鐵朗的臉上。
“當然沒關系。”黑尾鐵朗微微一笑,夜久衛輔總覺得他的聲音夾夾的,“排球從來就不應該是讓人感到痛苦的東西啊。”
04.
等電車的間隙,青鹿星天無所事事上下翻動著手機介面,腦中又浮現出黑尾鐵朗的話:“排球不應該是讓人感到痛苦的東西……嗎。”
“列夫。”
“嗯?”旁邊的灰羽列夫應了一聲,歪過頭來等他繼續說話。
“你會覺得痛苦嗎。”青鹿星天脫口而出。
“嗯?”灰羽列夫就差在腦袋上掛一個巨大的黃色問號了。
“你會因為我反複糾正你的動作,否認你的判斷而痛苦嗎。”青鹿星天凝眸看著他,認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