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男主演的編劇天團難得一致地達成認同——要知道她們在麻將桌上都吵得不可開交。
“第二世男主為什麼叫尹配子?好怪的稱呼。”
鄭子心不滿道:“那是為了尊重男主獨立人格,才尊稱‘尹配子’,跟其她劇裡男主還要隨家長姓的配子不一樣,我們這個劇本都被|男|性|主|義|博主贊賞過,說男主弧光很豐滿,是完全凸顯|男|性|主|義的塑造。
他贅女主卻不是隨家長姓,是‘尹配子’而不是‘聞配子’,在女兒需要的任何時刻,都是他挺身而出,最終為女兒犧牲。”
姜逾懶得跟蠢男掰扯名為女男平等,實則女女平等的莫比烏斯環,看似|男|性|覺|醒、愛男、肯定男,實則蠢驢矇眼拉磨。
反正她現在是女女平等的一員,又不是重新在圈子裡打轉的牲口,給他支教幹嘛。
再說了,所謂男|性|主|義|博主要真是一個男人,那就諷刺之極,當《桃夭》水軍還能領上幾百工資,當男|性|主|義|博主免費宣傳這種“男|性|覺醒劇情”,那可真是此地男人群體的福氣。
她換了個問法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男主這個第二世的角色,叫什麼名字?”
“男人不需要名字紀念,他與聞山月相知相戀,最後為了女兒聞憶久而死,有著自己的獨立故事與人生,一直存在於這個世間,山與月、女主、女兒,都是見證者。”
姜逾看了眼連全名都沒有的墓碑——聞山月之原配尹配子之墓。
墓前正在上演越問跟男二聞配子錯位親熱的戲碼。
“咱們這個故事是依據傳統神話以及古代背景創作的劇本,男主在原作中也是這麼被稱呼的,他的戲份很重,沒有男主連故事開頭都開不了。”
姜逾看向化著悽美的死相作為退場妝容的男主,後者在女人的目光下不自覺地侃侃而談。
“作為一個男人,我是看過很多|男|性|主|義、男性覺醒的言論,我真覺得我們這部劇對男人的塑造特別好,尤其是男主,甚至可以說是當代社會的男性覺醒,男主不是女人主導下的邊角料,是可以自信做自己、大方愛自己、有自己力量感的鮮活角色。”
“咔。”親熱戲碼拍攝完畢,導演吆喝著人先吃飯。
姜逾看了眼正在領盒飯的劇組人員,包括鄭子心團隊在內,包括女主的三個配子,全劇組的常駐男性應該沒有超過五個。
滿懷心事的姜逾找到錢鳴英,感嘆道:“為什麼火車上的燃料總喜歡把自己當乘客,萬家燈火裡的煤油,也會說自己跟外姓是一家人。”
錢鳴英正在網上對線,透過必要的爭吵、引導、挑撥,使男粉保持互相撕咬,從而鮮血淋漓地為粉圈貢獻相當高熱度的活力。
被提問到的錢鳴英抬眼,她神色不滿,語氣更是懶得裝:“啊?我早說了這劇打|男|圈,我們老家傳統都是贅進來要隨家長姓的,居然還拍配子是外姓的電視劇,真不知道小說是怎麼過審的。”
姜逾:“……那是母姓。”還是女女平等那一套。
算了,她跟她們說不明白,女女平等這樣挺好的。
錢鳴英只覺得跟男粉說不明白,網路上《桃夭》男粉成分複雜,什麼男配樹洞、男主樹洞開了一堆,內容無非是拉架互罵對家,罵對面男主是小三的同時,不忘說“尹配子都只是個通房,你怎麼能說我是賽博大公?不矛盾嗎?”
這群男人不會明白,完全由女人拍攝的《桃夭》、完全由女人劃定規則下的男人創作,是小三還是大公都不重要,他們越吵,只能證明自己越是這部劇的受眾。
想要肯定男、愛男、哪怕是代入男,所有的路徑統一通向莫比烏斯環,進入到女人為他們設定的鬥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