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脊樑骨純是拿臭粑粑做的。”
一席話畢,他便聽到段虎點煙的動靜,當即一咬牙,“噗通”一聲跪下了,
腦門子“咣”一聲砸到地上,哽咽道:“爺爺,我今天這跪不為別的,就只求你們能裝個不知道、不理會。”
“往後你們......就只當那些錢是風刮來的,樂意幹啥就幹啥,行不?”
“我不會去打擾你們的,真的,我自打那以後都是繞著你們走的,我不扒瞎。”
段虎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盯著他腦瓜頂道:“季陽。”
他基本就沒正經叫過他的名字,當下便令季陽不知所措地仰起頭。
段虎胳膊抵在膝上,一字一句道:“老子眼是不瞎,能看出你不是裝的,但我一點都可憐不起來你,”
“可你要我現在下手打你,老子也確實下不去這個手。”
“老子還知道,我媳婦兒指定也得這樣。”
這一刻,他眼裡沒有怒也沒有恨,只是淡淡的,像是單純在陳述。
“我現在瞅著你就突然覺得.......叫人最難受的倒不是能徹徹底底的恨一個人,而是明明恨了好久,你突然就開始悔過了。”
“你顯得這麼可憐,好像讓人覺得再死活跟你過不去也犯不上,但過得去也指定是不能夠。”
“她每回看見你的錢都得想到小時候,想到小時候你對她做的那些混賬事,想到她小時候在季家遭的那些罪。”
“你會讓她更難受,會讓她心裡被擰成八道彎。”
“一小部分是為了你倆身上連著的血,更多的是為了原先的那個自己,來,你告訴老子,你叫她該咋裝看不見?嗯?”
段虎輕慢道:“你現在說的這意思是,你要贖罪,讓我們允許你,至於我們要是有想不開,就讓我們自己個兒去消化,是麼?”
季陽立馬扯脖子反駁:“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段虎沒急著懟他,仍然穩穩的坐在那,充滿威懾的眼神像刀子一樣。
“我、我、真的......”
季陽腦子裡開始發白,再無法繼續堅持,終究頹敗,草草抹了把淚,顫抖著手把信封拾了起來。
他說:“您說的對,”
然後重複好多遍:“說的對......”
“對......”
段虎拍打拍打不慎落在衣裳上的煙灰,雙手揣兜轉身離去,再沒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