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害怕他的沉默。
“季春花。”段虎嗓子眼兒像是刮進了又幹又冷的冬風,剌得他生疼。
他張張嘴,卻只吐出她的名字。
完完整整的。
他幾乎沒這麼叫過她。
可叫完她的名字,後話又卡在喉嚨。
段虎眼尾逐漸燒起血紅,死死的盯著她,分毫不錯眼。
他再次想起昨夜,突然就覺得慶幸。
分明今兒早上他還覺得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恨不能把腦子撬開把昨晚的記憶全掏出來。
可他現在突然就慶幸了,慶幸自己啥都沒忘。
沒忘她跟現在一樣濕潤柔軟的眼神,沒忘她暖融融的黏糊糊的聲音,跟哄娃似的哄他。
他跟個沒脫尿戒子的熊娃子似的幼稚,說有人欺負他。
她就跟他一塊罵,罵完還叫他接著“欺負”她。
段虎沉默的太久太久,他兇戾漆黑的眸也愈發猩紅紅。
沒有表情,臉上硬邦邦的。
季春花就跟被定住了似的,傻乎乎的回望著他,
須臾,腦子也不知抽了啥風,鬼使神差的訥訥道了句:
“段虎,你別哭......”
段虎彪悍身軀驚顫,雙眸驀地瞪大,
下意識地粗莽抹次把臉,低罵:“艹,你他娘哪隻眼看見老子哭了?”
“......老子才沒哭。”
“哭個蛋子兒啊。”
“就是讓風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