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都躺下了。
還要畫畫。
謝漼的創作慾望太旺盛了吧!
尋真不想離開她的人形抱枕:“要不,明天再畫?”
謝漼:“真兒睡吧,不必管我。”
謝漼最後還是起身下床畫畫去了。
尋真躺在床上,看他揮毫,心中多少有點怨念。
尋真看看看著,沒等回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回州城後,謝漼便在她的宅子住下了,若有人拜訪,偶爾回一趟刺史府。
有了謝漼這人形鬧鐘,尋真便不需要雞了,把雞宰了吃了,每天都睡得特別好。
二人上衙,一前一後,坐不同的馬車去,這宅子幽僻,易遮人眼目,謝漼還會特意吩咐永望多繞些路。兩人偶爾會在州衙門口撞上。
蝗災危機解除,尋真便又投身到水利中了。
隔三差五出差,到各個縣裡安置水車群,建渠築堤、授農藝,將“善美稻”的種子帶到各縣。
一開始謝漼給稻子起這名兒,尋真還怕遭人非議,以為會有人暗地裡嘲諷她動機不純,沽名釣譽,沒想到眾人皆贊。如今稻種大行,她這小小八品官出盡了風頭,州中官吏見了,都喊她“甄兄”,就連走在街上,都有不少百姓認出了她,叫她“善美大老爺”。
尋真覺得太高調了。
謝漼對她道:“名必有實,事必有功。你一心向民,這等贊譽,原是你應得的。若以赤子之功,目為‘沽名釣譽’,豈不令為民謀福者心寒了?”
好吧,謝漼說什麼都能扯出一大堆道理來。
下半年,甄恆進入到了瘋長期。
幾乎每旬都會往上躥一點。
正堂角落牆上的刻度越長越高。
以前,尋真拉著甄恆刻身高,他還不情不願的,看著那痕跡落在同一個地方,小臉就垮下來了,還需要尋真哄一會才會恢複神氣。
現在,天天主動在牆前站好,特別積極,看見標記位置往上升了,更是開心,用粗糙沙啞的聲音對尋真說。
“娘,近日我骨頭總是癢癢的呢……”
“昨晚我還夢見了,我竟變成一根青竹,一晚上長了好高呢!”
到了年底,甄恆跟尋真一樣高了。
尋真很開心,對謝漼說:“我本還以為小恆從此長不高了,如今他長得與我一樣高,便放心了。即便不再長,這身高也足夠了。”
謝漼道:“真兒對恆哥兒的期許如此低?”
尋真瞪他:“你這意思是說,你覺得我長得矮?”
謝漼一愣,道:“並非此意,真兒這身高正好,男女本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