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白馬巷,穿過禦街,行駛到舊曹門街口時,前面的路被亂哄哄堵住。車夫下車詢問,返回來請示:“道長,前面拉柴草的牛車太多,首尾銜接把整條路堵上了。”
“嗨,算了,沒剩幾步路,我走過去。”玄之道長下了馬車,交待車夫等路通了再過去接他,他沒這麼快回。
一整條街被幾輛寬大的牛車塞得滿滿,玄之道長沿著路邊找空隙穿行。突然,兩輛牛車對撞,頭牛暴躁地供起來,雙角如同銳利的刀劍!
玄之道長忽左忽右,巧妙地躲避。
在他後背靠向牛車的剎那,車上的柴草堆裡倏地伸出一柄閃亮的匕首朝他後背刺入!利刃突如其來,玄之道長只覺寒光一閃,硬生生斜開肩頭出掌,刀刃割破手掌,鮮血順著手腕直直滴落。
街上亂哄哄的,鬥牛聲,吵嚷聲,無人注意到街邊這電光火石的一幕。
柴草裡猛地跳出一人,舉著匕首瞄準玄之道長就沖了上去。玄之道長大喊一聲,格擋的手臂又被重重刺中,他急中飛起一腳踢中路邊雜物筐,逼得舉刀之人退後兩步。
玄之道長忍著疼痛施展輕功,腳掌接著牛車一點,縱身一躍,跳上房頂。刺客動作迅速,緊跟著飛身而上,緊追不捨。
打是打不過,對方還有兇器,玄之道長整條手臂鮮血淋漓,眼看要被追上,倏忽,一道人影從側面冒出:“師父,我來了!”
十安從袖口飛出一支小箭,與刺客相距不過三尺,刺客始料未及,身體被刺後失去重心,重重跌落房頂。
街上幾個小廝模樣的人把刺客團團圍住,追跑過來的安書逸氣喘籲籲抬頭喊:“十安,小爺幫你抓到人啦!”
“多謝!”十安扶著玄之道長,輕盈地跳下房頂。
喧鬧中已經有小廝跑去報官,玄之道長踢了一腳一動不動的刺客:“裝死是吧?是不是章益陽要殺我?”
安書逸驚覺:“老……道長,官府還未調查,切不可妄下定論。”
玄之道長斜眼瞧他,看在他手下人幫忙擒住刺客的份上,沒有出惡語相懟。轉而瞧了瞧十安:“昨晚去哪兒了?跟這二世祖在一起?”
安書逸:“……”
十安回望安書逸,尷尬一笑:“安公子人挺好的,回……回去再說。師父,趕緊找大夫,您還流血呢。”
“死不了。”玄之道長捂著滲血的衣袖,古怪地看向二人。車夫終於擠出人潮,趕緊請道長上車。
馬車回到白馬巷,陳府中有大夫,乘風到隔壁請來柳大夫,幫忙拿著瓶瓶罐罐刀剪布盤。柳大夫按住傷口止了血,用藥水敷好。
“清淡飲食,多忌口,受傷的右手掌和手臂切勿用力。”
“一定遵照醫囑,多謝柳大夫。”十安接過藥單和藥瓶,拜託乘風送柳大夫回去,關好門,問:“師姐怎麼不在家?”
玄之道長靠上被褥,歪著躺下:“你師姐早上才回來,換件衣服又不見了。”
十安一驚:“師姐夜不歸宿?”
“怎地?”玄之道長翻他一眼:“只許你玩通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