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小半個月,姜吟玉每日早出晚歸,去城外施粥布糧,幫忙安置流民。
阮瑩的肚子隆起,行動越發不便,往往只能坐到一旁椅子上看姜吟玉行動。
這日,二人外出去河西城外一處鄉野。
烈日灼灼,熾熱的陽光照在人背上,姜吟玉在田間遇上一貧農,與她交談,阮瑩走過來一把攬住她的胳膊,氣喘籲籲,面龐帶著一絲倉亂,“公主……”
姜吟玉不明所以,看阮瑩目光四顧,身子僵硬,隨她目光看去,落在一個男人身上。
那是一個穿官袍的年輕男子,蓄著胡須,面部線條硬朗,極具攻擊性。
感覺到二人的視線,那年輕男子掃來銳利的一眼。
阮瑩趕緊避開他的視線,裝模作樣和姜吟玉說話,手指都開始打顫。
姜吟玉看出阮瑩不對,問:“你怎麼了?”
“那人總是喜歡纏著我,不依不饒,公主,我跟在您身邊,您不要讓我落單。”
姜吟玉詫異:“那男子?”
這河西一帶都是蘭家說了算,誰膽大妄為,敢在蘭家的地盤上打蘭家兒媳的主意?
姜吟玉又打量了那男子一眼,認出了他身上是四品深緋色的官袍。
是個不小的官職。
阮瑩道:“公主知曉衛侯吧?他是衛侯的手下,此前被調到了河西來,做了河西城的校尉,管河西大大小小的政務。”
衛侯這個名字一下勾起了姜吟玉許多回憶,道:“衛燕的手下嗎?衛燕被除去後,他的黨羽屬下應當也被處置了的。”
阮瑩道:“他沒有,那人名叫楊晃,立下了一些功,也確實有能力,所以上頭沒有將他從河西調走。以前有你表哥在城裡,他不敢對我怎麼樣,可現在他又像以前我沒嫁人時,日日來騷擾我,我實在有些怕他。”
姜吟玉聽她如此說,恍然大悟。
難怪前些日子,她時不時看到那緋袍男子。
當時姜吟玉還當他是地方官,愛民如子,隨她們一道出城,問候百姓,原來他打的是這樣一個算盤。
姜吟玉道:“我陪在表嫂身邊,讓那楊晃不敢靠近你。”
阮瑩握著她胳膊,露出笑容:“多謝公主。”
到了午後,便有士兵護在二人周身,徹底擋住了楊晃的視線。
姜吟玉往回走,與他無意間的一個照面,看到楊晃的眉頭,緊緊皺了一下。
那是一種厭煩的神色,不加掩蓋,彷彿在嫌她礙事。
姜吟玉一愣,和他擦肩而過。
勞累了一整天,姜吟玉回到府上。
阮瑩一邊走,一邊與姜吟玉交談,倒是經過此事,阮瑩也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