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麗婭說:“這裡已經不會有人再來了,只有你和我公平地生死決鬥。”
理查茲聞言猛地反應過來,迅速抬頭觀察起環境,密閉的原始森林像巨獸合攏的顎,將兩人徹底吞沒。
原來,他們追逐的這段距離早就超出了被軍營劃分入內的訓練場地,沒有熟悉的地形、只有潛藏的未知危險。
她是故意的!
血液在耳膜中鼓譟,恨、怨、怒,猛漲的情緒在他心底翻湧,理查茲公爵眼眸猩紅地死死盯著她。
“聽說您的箭術帝國境內無人可比。”芙麗婭忽然笑了,陽光穿過葉隙,在她臉上割裂出明暗交錯的光痕,襯得那雙綠眸愈發幽冷:“那就讓我看看——”
弓弦震顫的瞬間,理查茲聽見自己血液凍結的聲音。
“你有沒有本事殺死我!”
說罷,蓄勢已久的一箭已經自指尖飛沖而出。
箭矢破空而來,擦著他的頸側劃過,帶起一線血珠,理查茲甚至能聞到箭簇上淬著的鐵腥味,而那個該死的女人已經調轉馬頭,像一陣風般沖向密林深處!
芙麗婭毫不猶豫地甩動韁繩揚長逃離,她死死咬緊牙關,手心卻掐滿了汗。
她在顫抖,在害怕,但她必須這麼做才能活下去。
馬鞭抽破空氣的脆響,是她給自己唯一的答案——
要麼贏,要麼死。
她聽見身後拉進的馬蹄聲,伴隨著繃緊的絃音,眼前因恐懼陣陣發黑。
這種感覺和亞瑟蘭帶給她的不一樣,是真正的、徹骨的殺意。
好在她剛剛已經熟悉過裡面的地形,只需要———
“嗖!———”
破空的箭矢疾沖而來,芙麗婭猛地勒緊韁繩,馬匹嘶鳴著急轉,箭鋒驚險地割斷她一縷發絲。
冷風如刀,灌進衣領袖口割得面板生疼。枯枝抽打在臉上劃出蜿蜒的紅痕。她壓低身體,幾乎貼在馬背上,盡可能地減少阻力。
“芙麗婭!你簡直長了不小的能耐!”理查茲公爵暴怒的聲音從身後撲來:“不過你以為你自己能有多少本事!”
又是一箭,芙麗婭還想故技重施,但理查茲早就看穿了她的伎倆,偏離軌道、帶著強勁力量的殺箭猛地穿透她肩膀。
劇痛如閃電般竄過神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險些墜馬。
差一點。
差一點那支箭貫穿的就是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