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心不在焉地聽著,“嘻嘻”一笑:“我還笑她這話說得荒謬呢,原來是有根據。”
冷南弦輕哼一聲:“莫不是學得一點皮毛,便沾沾自喜,與人炫耀了?”
安生忙不迭地搖頭:“怎麼會呢?”
冷南弦警告道:“你如今就連入門都算不得,切記為師的話,不要擅自診斷他人病症,免得誤診害人!”
安生心虛,眸光遊離,不敢看向冷南弦,老老實實地點頭:“徒兒全都記下了。”
冷南弦徑直回了診室,安生幫著馮嫂將飯桌收拾完畢,便直接去了書房,尋了好幾個墮胎方子,終究是惦記著冷南弦說過的話,自己心裡沒底兒,查閱了許多的醫書,忐忑難安,不好抉擇。
一直在書房裡耽擱了半晌,看得頭暈眼花,方才暗自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中午的時候,趁著冷南弦與千舟休息,安生偷偷溜進藥房裡,輕手輕腳地按照方子將藥配齊,猶如做賊一般,悄悄地摸進廚房裡,將藥鍋放在了火上。
這藥她不能拿回夏府去煎,府里人雖然並不懂藥理,但是也極容易露餡,她打算將藥煎好之後帶回府中,偷偷交給長菁。
廚房裡沒有人,安生將廚房的門掩好,一個人守在藥爐跟前,手裡捧著醫書,打算再好好研究研究,免得到時候若是有什麼意外,再手足無措。
藥湯滾開,“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藥香味在廚房裡瀰漫開。
安生看書看得全神貫注,就連冷南弦輕輕地推開房門走進來,都沒有覺察。
冷南弦面沉似水,隱含著暴風驟雨即將到來的陰沉與怒氣,一把奪走了她手裡的書,瞄了一眼,額前青筋直冒。
“師父!”
安生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因為做賊心虛,說話都有些結巴:“您,您沒有休息麼?”
冷南弦一步上前,揭開藥罐上的蓋子,看了一眼,然後“啪”地一聲蓋上,緊緊地盯著她的臉。眸子裡跳躍的,都是熊熊的火焰。
安生心如擂鼓,頭越垂越低。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冷南弦狠狠地一甩手,醫書“啪”地落在了地上,怒聲詰問:“這藥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是無可奈何......”安生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低聲囁嚅。
“無可奈何?”冷南弦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眸子裡的怒火熊熊地燃燒起來,變得灼熱:“他是誰?他是誰!”
冷南弦的手勁兒極大,安生覺得自己的手腕好像都要被捏斷了一般。
她不明白,冷南弦如何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大抵是因為,自己沒有聽他的叮囑,擅自開藥,所以才惹得他如此生氣。
她為難地低聲道:“我不能說。”
“事情已經如此了,你還要替他遮掩嗎?”冷南弦一字一句,輕啟薄唇,從牙縫裡迸出來,握著安生的手也止不住地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