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已經站起半個身子,又重新坐下去:“真笨,若是果真燙手,就不能把盆子丟了麼?非要捧著?”
安生幽怨地看他一眼:“徒兒被燙到,你不關心兩句也就罷了,還罵我。”
“不罵你兩句,你就會一直財迷,不知道究竟是東西重要,還是自己的身體重要。”
“我什麼時候財迷了?”
安生不服氣地嘟噥。
“若是不財迷,一塊人家都不要的破玉牌你還當做寶貝一樣收著,捨不得丟掉?”冷南弦揶揄道。
“我做什麼要跟一塊玉牌過不去,這可是我的護身符,救了我的小命。”安生小聲嘀咕,卻不敢被冷南弦聽到。
馮嫂端著雞湯從廚房裡出來,見安生抱著手眉毛鼻子都皺到一起,立即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燙手了?”
安生像個小孩子一樣,在馮嫂跟前撒嬌,委屈地點點頭。
“馮嫂,以後在廚房裡小心看著她點,毛手毛腳的,還老是不自量力。”冷南弦吩咐道。
馮嫂懊惱地自責:“都怪我疏忽,丫頭,以後這樣的事情交給馮嫂來做,你皮嬌肉嫩的,做不來。”
上前拽著安生的手,心疼道:“看,多嫩的小手,手指肚都燙紅了。”
冷南弦抬臉瞥了一眼,又伸手去摸摸那魚盆,吩咐千舟:“去把藥膏拿來。”
千舟應聲,安生慌忙制止:“不用不用,沒有那麼燙。這魚剛做好的時候盆子是涼的,我就想著一鼓作氣來著,盆子熱透氣的時候,正好就到了。不過想讓師父說聲辛苦的,誰想弄巧成拙,反而被罵。”
聲音愈來愈低,滿面嬌憨,惹得馮嫂也忍不住咧嘴一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是向著公子撒嬌要糖吃呢。”
冷南弦理也不理她,自顧端起碗來,伸出筷子去夾那盆子裡令人垂涎欲滴的魚片。魚片滑嫩,立即從他筷子上溜了下去。他繼續去夾,手下使了氣力,那魚片就從中斷開了。
安生這才覺得解了氣,輕哼一聲,拿起一旁的漏勺,轉動手腕,將上面的鮮花椒與洋辣子輕輕地撇了出來,堆了滿滿一大碗,然後才將漏勺遞給冷南弦:“魚片太嫩,要用漏勺撈著吃才好。”
冷南弦毫不客氣地接在手裡,撈了魚片,迫不及待地品嚐,又麻又辣又嫩又燙,在舌尖上轉了一個圈,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舌尖與嘴皮子開始歡快地跳躍,味蕾也頓時活躍起來。
“好吃不?師父?”
安生滿是殷切地看著冷南弦:“以前只用這種方法做過牛柳,還沒有做過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