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珏說得並不快,一字一句像是敲打在人心上:“從今日開始,我希望你們是真心臣服於我,而不是因為什麼噬心蠱,若有功,我自不會虧待你們。”
“朱祭,那化神妖獸的位置是在何處?”
朱祭身材本就矮小,如今跪在人堆裡更不起眼,只聽見他的聲音謹慎道:“屬下探得是在赤炎谷中,只是如今整個赤炎谷都已被它盤踞,劃為領地了,具體位置屬下也無法進一步查探。”
喻珏揮揮手,倒不甚在意:“知曉它在赤炎谷中便夠了,能找到化神妖獸的巢xue也算你有功,這塊玉牌你收下吧,除非化神出手,不然可擋三次致命攻擊,無需主動觸發,煉化之後遇到危險時便會自行起效。”
“謝尊上!”玉牌漂浮在眼前,朱祭順勢接過,無視身旁兩人有些眼紅的視線,鞠躬謝禮。
雖然有限制化神期之下起效,但哪裡那麼容易遇見化神?如今修真界的化神修士全加起來也屈指可數,這玉牌已經算得上保命神器了。
喻珏頷首,視線移到槐竹身上:“三日之內,我要在赤炎谷外舉行繼位大典,你去準備吧,可別讓我失望。”
“是。”槐竹領命,整個人的身形就這麼在其餘三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山熊看得眼皮一跳,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出聲:“尊上,那妖獸就在赤炎谷中,若是在谷外舉行大典,它出來破壞怎麼辦?”
喻珏笑了:“以化神妖獸之血作為我初登魔尊之位的祭禮,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
時間轉瞬即逝,一眨眼便到了兩日後。
“足足快兩百年,魔界終於有新任魔尊了。”
“前魔尊死後,從魔界通往修真界的通道就無人維繫了,往來修真界與魔界的風險大了不少,老子都快兩百年沒有離開過魔界了!”
“我也是,辛辛苦苦修道數百年,好不容易逃過了那些正道修士的追殺,如果因為在穿越通道時被捲入亂流死去那多不值啊……”
“哎不是,能夠進魔界的不都是有實力的魔修嗎?你小子說話怎麼那麼慫蛋呢?”
“其實這些都還好,主要是魔界與修真界的屏障聽說都是需要魔尊以秘法維護的,我早先當真是每日都在擔憂若是有一天屏障失效了,那些正道修士打進來了都不知道,那不吃大虧了!”
“哈哈哈,你們現在都不用擔心了,有尊上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
赤炎谷外格外嘈雜,一眼望去站滿了魔修,不論是瞧著陰暗孤僻的還是張揚肆意的,也不區分男女,通通都混雜著站在一起。
只是這樣密集的人群中,卻有一片地方如同自帶結界一般無人敢踏足。
那是一座長寬足有數十丈的祭壇,通體漆黑不透絲毫光亮,但若是細看就能發現,那並不是純粹的墨色,而是濃鬱到發黑的暗紅。
人群一邊興奮地互相交談著,一邊又都眼珠不停地四下張望,形態各異的瞳孔裡是如出一轍的期待和狂熱。
這樣的行徑看似有些奇怪,但沒有任何人提出絲毫異議——
他們都在等,等一個人。
空中那道紅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時,人群霎時就安靜下來,從一片嘈雜瞬息靜得彷彿落針可聞。
“歡迎諸位來參加本尊的繼位大典。”那人影戴著暗紅的面紗站在半空,看不清神情,只能隱約感覺到他似乎是在笑。
化神的威壓鋪天蓋地,即使是再狂熱的擁躉者也無法直視那道身影,自然也無人發覺那雙笑意盈盈的眸子深處是何等的冷漠。
“人都齊了,那便——”
喻珏一揮廣袖,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地話語便在每個人耳邊響起:“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