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心頭。
幾個剛要抬腿往舞臺衝的紅馬甲工作人員,僵得如同被釘在原地的木樁。
其中一個握著對講機的年輕人,喉結劇烈滾動著,額角冷汗順著髮梢滴在“健康大使”的胸牌上,塑膠殼映出他扭曲的驚恐表情。他突然扯著嗓子對同伴大喊“任誠信騙了我們!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後排幾個死死護著加盟款的工作人員瞬間慌了神,竟和大爺大媽們搶起錢來“這是我們的工資!不準搶!”
那些大爺大媽們別看上了年紀,戰鬥力卻非凡,他們一邊從年輕人手裡搶回剛繳納的加盟費,一邊大喊“放你孃的狗臭屁!這些都是我們的棺材本!趕緊把錢還回來!我們不加盟了!”
會場裡鈔票紛飛,保溫杯砸地的脆響混著怒罵聲,任誠信精心編織的騙局,終於在錄音筆的播放聲中碎成一地狼藉。
此時,會場後的化妝鏡裡,任誠信聽見前臺的動靜,知道事態已發展到難以控制的局面,便想跑路。
姨父察覺到情況不對,立刻提醒我“瑤啊,不好!那個姓任的死騙子已經開溜了,快去把他攔住!”
“好!姨父你在前面帶路!”
姨父說著,往我眼前揮了下衣袖,替我收了這鬼遮眼的法術。
呆立在前排的二姨,一看我從講臺底下鑽了出來,立馬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她忍不住喊我“唉,瑤瑤,你怎麼在這?”
不等我回話,她又紅著一雙眼顫巍巍地說“瑤啊,二姨這幾年攢的那點錢,可都被那個姓任的給騙走了!這錢要是拿不回來,二姨我可就沒臉回去見你姥姥姥爺和鄭毅了!我……我乾脆一頭撞死找你姨夫去得了!”她急得直跳腳。
“二姨,你聽話待在這裡,哪都不要去!我這就去幫你把錢追回來!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說完,我便抬腿往後臺跑。
二姨此時還不忘叮囑我“瑤啊!注意安全!”
“放心吧二姨,我會的!”
姨父一路引著我跑到一個消防通道路口之後,我一下撞開了那道消防門,正看見任誠信連滾帶爬地往樓下竄。
姨父的鎖鏈突然從扶手上探出,如靈蛇般纏住他的腳踝,任誠信慘叫著摔在樓梯拐角,手裡的黑色皮箱子“砰”地砸在臺階上,散落出一疊疊捆紮整齊的鈔票……
“想跑?”我抄起紅纓鞭凌空一甩,鞭梢如閃電般劃過牆面,頓時碎石飛濺、灰粉瀰漫。
任誠信痛得在地上翻滾,卻看不見那鎖鏈如何如影隨形——鎖鏈每收緊一分,他腳踝便泛起焦黑烙痕,皮肉灼燒的焦糊味混著血腥味在樓道里散開。
他猛然回頭,正對上我眼底翻湧的黑氣,瞳孔瞬間縮成針尖。“鬼……鬼啊!”他連滾帶爬往後縮,名貴西裝沾滿灰塵,後槽牙的金箔在驚恐中泛著慘白的光。
見我站在樓梯頂居高臨下,只冷冷地看著他,他又仗著膽子開口求饒“求你放過我,”他突然扯開手中的皮箱,大把鈔票如雪花般撒來,“我給你50萬!不然就給你一百萬!只要你肯放過我,這些錢就都是你的!”
他話音突然戛然而止——姨父的鎖鏈不知何時纏住他的脖頸,幽綠符文在金屬表面流轉,勒得他面色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