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她也會在蕭煜的背部腧穴(如膀胱經的脾俞、腎俞、大腸俞等)進行刺絡放血(用特製的三稜針點刺穴位,放出少量瘀血),或者在某些瘀阻嚴重的部位進行走罐(用加熱的竹罐吸附在面板上,產生負壓,將深層的瘀血和寒溼拔出體表——雖然這個時代可能沒有完善的火罐,但她可以指導秦家人用竹筒和簡單的加熱方式製作)。
這些看似“粗暴”的治療方法,在外人看來或許有些駭人,但在蘇傾離的精準操作下,卻能有效地清除蕭煜體內積聚的毒素和病理產物。
身心照料——寸寸冰心,漸有暖意:
在藥物和針灸治療的同時,蘇傾離對蕭煜的日常照料也無微不至。
她會親自為他擦拭身體,更換衣物,保持他身體的清潔和舒適(這些事情秦芷也會幫忙,但關鍵的觀察和判斷還是蘇傾離來做)。
她會根據他的恢復情況,精心調配藥膳,從最初的米湯、參湯,到後來的藥粥、清淡的魚羹、溫補的鴿子湯等等,確保他能獲得足夠的營養,又不會因為滋膩而損傷脾胃。
在他偶爾清醒的片刻,她會輕聲與他交談,詢問他的感受,或者……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翻看著醫書,給他一種無聲的陪伴和安寧。
蕭煜雖然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睡或半昏睡狀態,但他的感知似乎並未完全封閉。他能感覺到,有一個纖細的身影,日夜不休地守護在他身邊,用那雙靈巧而溫暖的手,為他驅散病痛,帶來生機。他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獨特的、混合了藥草清香和淡淡女兒香的氣息,那氣息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和依賴!
他也會在短暫的清醒間隙,看到她因為勞累而略顯蒼白的臉龐,看到她眼底那兩抹濃重的青影,看到她因為專注而微微蹙起的眉頭……
這些細微的畫面,如同春雨般,一點點地滋潤著他那顆早已因為權謀、殺戮和病痛而變得冰冷堅硬的心。
他開始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她輕柔的動作,習慣了她沉靜的聲音,甚至……開始期待著她每一次的靠近和……那不經意間的、指尖的觸碰。
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微妙。讓他有些無措,也有些……慌亂?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是感激?是依賴?還是……別的什麼?
他不敢深思。
只是,在他再次因為噩夢(夢中盡是宮變的血腥和父皇臨終的眼神)而驚醒,渾身冷汗,心悸不已時,當那雙帶著藥香的、微涼卻異常穩定的手輕輕覆上他的額頭,用一種他從未聽過的、輕柔而有節奏的語言(其實是蘇傾離下意識哼唱的現代曲片段)安撫他時,他會覺得那顆狂躁不安的心,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
寸寸冰心,似乎……真的在一點點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