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敘舊之後,秦致遠立刻將目光投向了被護衛攙扶著走進來的蕭煜,以及依舊昏迷不醒的玄一。
“這位……便是肅王殿下了吧?”秦致遠對著蕭煜微微拱手,雖然禮數周到,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複雜和審視。對於這位將外孫女捲入如此巨大風波的皇子,他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
“秦老先生,晚輩蕭煜,給您添麻煩了。”蕭煜強撐著身體,對著秦致遠行了一個晚輩禮,語氣帶著真誠的歉意和感激。他知道,若非秦家冒險收留,他們此刻恐怕早已……
“王爺不必如此!”秦致遠連忙扶住他,“您是傾離的……朋友,便是我秦家的貴客。只是……王爺和這位將軍的傷勢……”他看著兩人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狀態,眼中充滿了擔憂。
“外祖父,王爺和玄一副將的傷勢極重,需要立刻救治!”蘇傾離立刻介面道。
“好好好!老夫早已命人準備好了上好的廂房和藥材!”秦致遠立刻吩咐下人,“快!將王爺和將軍扶到客院安歇!芷兒,你去藥房,將我珍藏的那些療傷聖藥都取來!傾離,你……你先隨我來,外祖父有話要單獨問你。”
蘇傾離點了點頭,知道外祖父必然有許多疑問。她示意秦芷先去照料蕭煜和玄一,自己則跟著秦致遠,來到了府中最清靜、也最隱秘的一間書房。
書房內,燃著清淡的藥香。秦致遠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祖孫二人。
“孩子,”秦致遠看著蘇傾離,眼神凝重,“告訴外祖父,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你為何會與肅王一同逃亡至此?蘇文宇……那個孽障,他……”
蘇傾離深吸一口氣,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會給這位老人帶來巨大的衝擊。但她也明白,事已至此,隱瞞已無意義。
她將京城宮變的前因後果、蘇文宇的狼子野心、皇后的歹毒算計、皇帝的駕崩、以及她們九死一生逃出京城的經過,都原原本本地、選擇性地(隱去了關於她現代醫毒知識和與蕭煜某些核心交易的部分)告訴了秦致遠。
饒是秦致遠一生經歷過無數風浪,聽完蘇傾離的講述,也是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臉色更是變得慘白無比!
“豈有此理!簡直是……無法無天!喪心病狂!”他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茶杯都握不穩,“蘇文宇那個孽畜!還有那些助紂為虐的奸佞!竟敢……竟敢做出此等弒君篡位、顛覆朝綱的滔天大罪!我大夏……我大夏危矣!”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蘇傾離,眼中充滿了擔憂和……一絲絕望:“傾離!京城已是龍潭虎穴!蘇文宇心狠手辣,絕不會放過你們!你們……你們此番前來江南,雖然暫時安全,但……又能躲到幾時?江南……也未必就是一片淨土啊!”
蘇傾離看著外祖父眼中那深切的憂慮,心中也是沉甸甸的。她知道,江南,或許也並非她想象中那麼安全。蘇文宇的勢力,很可能早已滲透到了這裡。
“外祖父,”蘇傾離握住秦致遠冰涼的手,眼神卻異常堅定,“我知道此行兇險。但我們……絕不會坐以待斃!京城的血債,我們一定要討回來!大夏的江山,也絕不能落入蘇文宇那等狼子野心之徒的手中!”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我們來江南,不僅僅是為了逃亡,更是為了……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等待……重返京城,撥亂反正的那一天!”
秦致遠看著外孫女眼中那份不屈的鬥志和遠超年齡的成熟冷靜,心中既是欣慰,又是無盡的心疼。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秦家,也已經被徹底捲入了這場決定王朝命運的巨大漩渦之中,再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