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姐姐
3 姐姐
中午，汀舟外出弄了些食物回來。條件有限，只有幾塊幹巴巴的燒餅、一個鐵皮壺裝的熱水。
傅雲生腹中不覺饑餓，但念在汀舟為他辛苦覓食，勉強吃了半塊餅子。粗食糊在喉嚨處，全靠喝水才能嚥下去。
汀舟把傅雲生吃剩下的燒餅全部吃幹淨了。
他吃得很快，連殘渣也沒剩下什麼。
傅雲生盯著他因為咀嚼而鼓起的腮幫子，撐著胳膊問道：“你要找的是什麼人呀？”
“親人。”汀舟回答得很鄭重：“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姐姐。”
“你有姐姐？”傅雲生覺得不可思議，在他心裡，汀舟好像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應該有任何血親：“她是外國人嗎？”
汀舟思索片刻，回答道：“算是吧……對你來說。”
“那她住在寧城裡頭？你找到人了嗎？”傅雲生挨著汀舟坐下來，換個跟更舒服的姿勢坐。
汀舟找來的這件罩衫款式老舊，碼子偏大，尤其是袖子。現在早就不流行大袖了，傅雲生實在是嫌醜，便一點一點把袖子折起來。
汀舟搖頭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只是猜她也許會在這裡。”
汀舟很難從頭對傅雲生講起他的故事，也知道最好的做法是守口如瓶。
從小到大，靜默是生存的首要準則，他很少有和人親近的機會，傅雲生是第二個例外。
他道：“但是我發現了一點線索，她就算不在寧城，也和寧城的某些人有過交集。”
又過了一會兒，汀舟問傅雲生：“那你還記得那隻女式手錶嗎？”
提到那隻表，傅雲生心裡悶了一下，點頭。
他因為賭氣無意間從洋行買了那隻表，卻無端生出那麼多故事。他因為這只表惱了多少回，現在不願意提起。
汀舟道：“你應該見過那隻手錶的表帶內側刻著姐姐的編碼，14052。”
說著，汀舟撿起一截枯枝，在地上寫下這一串數字。傅雲生不認識，只覺得略略眼熟。
那隻表的內側的確鐫刻著類似於此的花紋，但他並不清楚含義。
他重複道：“一四零二五？”
汀舟點點頭，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子，黑色的手環滑下來：“和這個很像。”
“所以你……拿走了那隻表？”傅雲生到此刻方恍然大悟。
緊接著他又震驚道：“莫非孟心銀……是你阿姐？”
汀舟道：“我去見過孟心銀，她不是姐姐。但多半知道和姐姐有關的資訊，我本打算找個機會問她，但是……”
汀舟沒繼續說下去。他從傅公館出來，很快就鎖定了孟心銀為目標。他跟了這女人幾日，覺得一切正常，可以冒風險與她聊一聊，旁敲側擊打聽姐姐的事，卻不曾想那日的璨星歌舞廳傅雲生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