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但謝卿知知道沈宴一定會將人放走的,早年他的母親帶他很不容易,沈宴不會允許自己的母親被抓的。
果然,謝卿知的話說完,沈宴便鬆口放人了。
得到滿意的回答,謝卿知朝沈宴行了個禮便往外面走去,身後的沈宴眼底泛著炙熱病態的光,他的唇角極緩、極慢地浮現出一抹笑意來,含著陰惻惻的威脅,“丞相大人,下次再來便不會是這麼簡單的要求了,我會更過分的。”
走到門口的謝卿知微一側身,他彎唇笑了下,“那下次殿下可要把軟肋藏好了,別再被我找到機會了啊,不然還是會失敗的。還有——”
說到這裡,謝卿知瞬間收起臉上的笑,神色冷淡,黑曜石般漂亮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沈宴,嗓音帶著微末的涼,“攝政王殿下,我無意於你,此後還是希望不要再做出這種事情了,不然我要跟你死磕到底了。”
謝卿知平日的笑總是淡淡含蓄的,方才那般帶著尖銳鋒芒的倒是很少見,像是帶刺的玫瑰,一時間幾乎讓沈宴看呆了。
胸腔中的心髒劇烈跳動,沈宴沉浸在謝卿知的笑容裡,等人走了許久還未回過神來。
出了瀟湘閣,一直守在閣外的白墨便拿了件披風披到謝昭身上。
白墨是謝卿知的心腹,武藝高超,平日裡負責保護他。
攏過披風,謝卿知跟著白墨上了馬車。
見謝卿知疲憊的揉著太陽xue,白墨目露擔憂,“主子,下人來報說國師已經在府上候著了……不然找個理由推拒了吧。”
“姜鈺?”謝昭驚訝抬眸,“他找我有何事?”
白墨搖搖頭,“近來朝中少有與國師牽扯之事,屬下也不知。”
謝昭抵拳咳了幾下,明明暗暗的光色襯得那張風光霽月的淺淡病容,璨似含霜美玉,“不必推了,姜鈺不是無事生非之人,來找我必定有要緊之事。”
到了丞相府之後,謝昭在下車前對白墨道,“派人暗中盯著沈宴,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向我彙報。”
丞相府。
竹影見幽然,飛花入溪畔。
遠遠見到謝卿知來了,姜鈺早早的便起身迎了上去。
謝卿知微一欠身,“抱歉,讓國師久等了。”
姜鈺今日穿了件落水雲紋白袍,鎏金黑紋勾勒勁瘦腰身,端的是神姿高徹,豐神俊朗。
他輕輕一笑,語氣溫柔,“應該是我叨擾了才對。”
說著,姜鈺溫潤的眸子輕抬,遠山般深邃的眉頭似蹙似揚,窗外稀薄的日色打在他身上,暈染成柔和的光線,當真是皎皎似明月,“丞相與我如此見外,倒是太過生分了。”
嗓音清越如玉石相碰之音,瀲灩生風。
謝卿知聞言神情沒什麼起伏的笑了一下,他身後的婢女接過披風退了下去,“國師有話不妨直說。”